“等我描个眼线……”
夏瑶走上前,状似真诚的提议道:“要不再抹个口红?”
宋新词眼神更“无辜”,反问:“你觉得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夏瑶低着头笑,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宋新词的心房。
涟漪一圈一圈荡开。
“行。”宋新词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走吧。”
夏瑶抬头:“不玩了?”
宋新词:“玩能改变计划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能……”
又玩上来,她们经常玩一些语言上的“小游戏”,可能旁人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她们彼此都明白,明白里面的默契与情意,明白那些在
同一个柔软频道的只属于她们俩的笑点,这些对话,让她们愉快和感激。夏瑶侧身:“能,能你……”
宋新词刚经过夏瑶身边走出洗簌间,一脸震惊,随即换上鼓励的表情,捏着拳道:“能,能你什么?瑶姐,勇敢的说出来。”
要知道她瑶姐说句脏话,概率约等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夏瑶咳嗽一声,抬手撩了撩头发:“衣服放在卧室,换好我们就出发。”
唉,又失去一个见证奇迹的机会。不过……宋新词抬手拍拍夏瑶的肩膀,认真道:“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夏瑶一脸懵:“……”上一句她说的什么?怎么聊到这里的?奇迹?什么意思呢?
宋新词突然哈哈笑两声,转身往卧室走,薄唇轻启。
歌声从前面传来: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宋新词换好衣服,走出来。夏瑶在门边等着。
将手机放在鞋柜上,宋新词蹲下身穿鞋。三秒后,手机振动起来…
“谁?”宋新词问。
夏瑶帮着看一眼:“没有备注。”
“可能是快递,帮我接一下。开免提,谢谢瑶姐。”
“不客气…”夏瑶点了接听。宋新词刚好站起来,挽上她的胳膊,举着手机打招呼:“hello.”眼神示意夏瑶开门。
对面安静了几秒,正当宋新词准备挂电话时,声音传过来,“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夏瑶握着门把的手一顿,等宋新词做安排。
宋新词大脑空白了几秒,这声音埋在记忆里太久,久到她几乎听不出来,如果不是语气里那一点熟悉的漠然和她外婆的话,她一定不会往
那个人身上猜。
见宋新词没回答,那边继续说,“怎么,连妈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夏瑶心里一突,她知道,宋新词父母离婚以后,跟着父亲长大,母亲去了国外,已经多年没有联系。
夏瑶伸手轻轻握着新词的手,想通过指尖的温度告诉她,没事,不要怕,我陪着你呢。
宋新词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安慰,转头看着夏瑶盈满关心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老实说生气是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尴尬和不知如何面对。
宋新词爸妈离婚,是在她小学毕业后,初中开学前,那时她十一岁。尽管童年也没有感受到多少来自母亲的爱意,并且为了让母亲对她笑
一下,还努力学琴、学吉他。还听陈姨说,她出生后一口奶也没吃过,是吃奶粉度过的婴儿时期,出生时,她妈也没看她一眼,还因为父亲去
看她,跟父亲吵架。父亲怕母亲产后抑郁,天天在跟前伺候,只有晚上等母亲睡着了后,才敢来抱抱她……
不过,她妈也没有虐待她,偶尔也会拍拍她的脸,摸摸她的头,考好了,夸一句“真棒”,概括来说就是比较漠然。她妈那种女人,把生
命的所有意义都交给了爱情。不过那时,宋新词毕竟还小,对母亲还很依恋,哭着闹着找过一段时间,被外公外婆赶出来,怪爷爷,怪爸爸…
…最后一意孤行初中去读了寄宿学校。
再长大一点,就变成了对母亲的愤怒,你不管不问,干嘛把她生下来。
再后来,就没什么很激动的情绪了。那块卡在心里的不规则的石头,最终被岁月浸泡、磨平,伤疤慢慢变陈旧,偶尔想起来会觉得遗憾,
只是再看回去,都覆上一层灰了。
“下次吧。”宋新词斟酌一下,“我现在在外地。”
“我好歹生了你吧。”那边继续说,“你爸说你在阳川。”
“有什么意思呢?”宋新词突然就有点生气,“你反正那么讨厌我。”不然就不会暑假一放,就把她往国际夏令营送,尽管她是那么的不
想去。
那边静了几秒,说,“好吧,算我对不起你。”
什么叫算。宋新词说:“我挂了。”
“那要我怎么弥补,你心里才会舒坦一点。”
这口气,反倒是我不讲理了。宋新词:“你就当没有我吧。”
“我一生不欠任何人,唯独你。这让我心里很不安。”
“怎么,无法面对你骄傲的人设?”
“你怎么想都可以。”那边顿一下,说,“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想看看你长什么样,长得有多高,你会来吗?”
擦,宋新词的- xing -格特征之一——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