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还疑惑阎王爷怎么会这么信任他,竟然放他去看着鬼父,现在看来,鬼父已然不成气候,而阎王爷怕自己生异心,所以大度的卖自己一个人情。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如果鬼父真的没有什么本事了,那他是怎么出来的?想到这里,他心痒痒,恨不得拔腿走到张涛身边问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出来的?既然他能出来,为什么不把小弟也救出来?
然后他又想到了裴枫寒,思绪转了一圈,转回了原地,想到裴枫寒,他就来气,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有什么可躲躲藏藏的?妈的竟然还和张涛混在一起,他看张涛怎么都看不出个好来,不知怎么回事,几亿年前的小弟,现在的裴枫寒,统一都黏糊着他!
阿大和阿二早在他原地转圈的时候溜走了。
江渊想来想去脑子乱成一团,他最后把办公室一锁,直接开车去市中心找裴枫寒去了。
他先去市里几家医院找,没有找见,阿大叼着一部手机,艰难的给他发消息:“裴枫寒早就出院了,现在在博安建筑公司面试。”
江渊便驱车到他楼下等,等到晚上十点多,才看见裴枫寒的身影。
不是裴枫寒一个人,还有张涛。张涛不知道说了什么,裴枫寒还笑了笑,江渊看着,想起来很久以前也是,他跟在这两人后面,苦心婆口的劝说小弟跟着自己回家,结果被鬼父一个袖子甩过来,甩了个跟头,他不是没有难堪和狼狈过,也并非受不了羞辱,但是在小弟面前,他不能。
但是他那时候可以做什么呢?论打,他打不过鬼父,论说,小弟也不肯听自己话,他一筹莫展,甚至有时候痛恨自己无能,他想为何女娲娘娘捏泥人的时候,没有把自己捏成一位厉害的人?为何有人天生就能拥有力量?这多不公平!
裴枫寒在医院里输完液,直接去了面试地点,然后在被对方客气的送出门,他站在公司门口,苦笑了一下。
生活还没有山穷水尽,他还可以再试几次,然而他心里也知道,再试几百次又有什么意思?或许自己应该放低点要求,先攒出经验来说。
他搭着公交车往自己家的方向赶,半路遇到张涛,张涛三言两语把他拉偏了方向,他心里苦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和张涛去喝酒的要求。
江渊来到他俩面前,脸绷得紧紧的,裴枫寒有些醉,好几个月没有看见江渊了,如今乍然一见,疑心自己在做梦。
他笑呵呵的手伸向前去,捏住对方的脸,对着张涛笑嘻嘻:“你看,他这人脸上就不长肉。”
张涛揽着他的腰,笑的高深莫测,不发表任何言论。
江渊任由他捏,最后疼的受不了了,才打下他的手,说:“闹够了吗?下午刚出院就去喝酒,不要命了?”
裴枫寒酒醒了些,发现眼前站的的确是江渊,心里涌上一阵欣喜,然而听他劈头盖面这样指责下来,他又觉得委屈,忍不住耍小x_ing子:“要你管!反正和你没有关系,让开,我要回家!”
他借着耍酒疯的名头,使劲推了一把江渊,歪歪扭扭要往前走,结果发现自己的腰被张涛结结实实的抱着,就又回头推了一把张涛:“放开!”
张涛自然不会放开,反而像哄小孩般哄他:“小裴,你醉了没办法走路,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江渊接住裴枫寒歪歪扭扭的上半身,对张涛说道:“已经这么晚了,不麻烦你送他上去,我来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张涛笑眯眯的:“我和小裴这几天日日夜夜睡在一起,已经很熟悉他家了,一点儿也不麻烦。”
裴枫寒一听他这话,有些急,况且三个大男人当街拉拉扯扯实在有些尴尬,他双管齐下,两手使劲把自己从他俩手中挣脱出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老子自己回家,你们打哪来回哪去!”
他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身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张涛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字举动:“你先。”
江渊哼了一声:“装腔作势!”
裴枫寒无视身后跟着的两位,及时把门关住,结果他一回头,江渊和张涛一左一右占据了他家沙发两端。
他气急败坏:“你们这是强闯民宅,我现在就报警!”
张涛对江渊说道:“听见了吧,大舅哥,快回去吧,小裴都要气坏了。”
“你给我闭嘴!”裴枫寒听他胡言乱语:“你俩快都给我滚出去!”
“我找你有事。”江渊看着他:“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不想和你单独谈。”裴枫寒冷着一张小脸道:“我很累,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哦对了,”他快步走到卧室,拎出来一个小箱子,放在江渊脚边:“这是你的东西,你把它拿走。”
江渊皱着眉头看看箱子,又看看他:“你身上还有钱吗?先用着吧。”
“小裴缺钱啊,不怕,哥哥有钱,用我的。”张涛在茶几上放了一张卡,眉飞色舞的:“密码就是你生日,哥哥贴心不?”他朝裴枫寒抛了一个媚眼。
平心而论,他皮囊不错,媚眼抛的也好看,然而在场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爱见他的,他这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裴枫寒恨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要饭的兔子爷了是吗?对,我是喜欢男人,可不代表我看见男人就发s_ao!”
最后一句几乎带了点撕心裂肺的味道。
江渊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裴枫寒会这样想,头一次有些结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钱也没有地方花,你如果需要就给你好了,你买个房子——。”
“我说过了,就算我买房子也不需要你给钱!“裴枫寒不听他说完,火大的打断他:”我管你钱多钱少,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总之我不需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人还是稳如泰山坐在沙发上,屁股都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