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枫寒抖着嗓子:“你想怎么样?”又是跟踪他,又是查他的名字,怎么听都是来者不善。
江渊看着胆小如鼠的裴枫寒,不是很满意,但是那边的人说就是他,所以他只好拿出同玉,说道:“认识这个吗?”
“不认识。”
“有熟悉感吗?”
“很陌生。”
“这样呢?”江渊趁他反应不及,将同玉“啪”的一声贴到裴枫寒额头上,裴枫寒来不及骂人,就感觉四肢百骸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暖的热流,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感觉自己像是春天破土而出的小嫩芽,浑身充满了能量。
“这这这这是什么?你在我额头上弄了什么?会不会有毒?”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抓住江渊问道。
感觉这么好,会不会是给自己注s_h_è 了毒品?
江渊叹了口气:“同玉认主,看来就是你了,不会错。”
就这样裴枫寒莫名其妙的带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进了他的出租屋,直到他给男人倒了杯热水的时候,都觉得莫名其妙。
“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使者?”
“不是我,是我们!”江渊强调。
裴枫寒摸了下鼻子:“大哥,是这么回事,你说的这一切都太玄幻了,你确定你精神没有问题?”
江渊深呼吸,闭眼睛,再睁眼:“那同玉现在就在你身体内,你还觉得我瞎编?”
裴枫寒立马跳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啦,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荒唐!”江渊暴跳如雷:“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的明明是你吧!裴枫寒心里腹诽道。
“大哥你讲讲理,突然有个人跑出来告诉你说你是地狱使者,你信吗?”裴枫寒真诚提问,希望他能将心比心。
江渊深深的点点头:“信!”
……
裴枫寒怒了,他做牛做马加班到这么晚,还要陪着一个精神病人发疯,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哥你从哪里来到哪去吧,我实在没有精神陪你发疯,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把工作辞了!”
“辞了你给我钱啊。”
“恩。”
……
“大哥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裴枫寒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
江渊看他那模样,皱着眉头道:“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让你无法信服?这样吧,你随我来。”
不是吧!还要再来?
裴枫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江渊提着领子来到了一座断桥上。
裴枫寒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他在南安市呆了这么久,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座桥。
桥面是石头制成的,他们站在桥左边,右边隐在滔天黑雾里,桥下面也是波涛汹涌的黑雾,他抬头看上面,上面也是遮天蔽日的黑雾,仿佛四周全是黑雾,整个天地之间只有这么一座石桥可以承载人。
裴枫寒被迫站在桥上,忧伤的想,狗 r-i的黑心公司,加班都加的精神错乱了,回头一定让他掏工伤钱。
江渊站在他旁边,目光盯着石桥边上的栏杆,仿佛透过这些看到更遥远的过去:“这条桥叫‘南台桥’,很久以前,有两个人,一个叫谢必安,一个叫范无救,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有一天,他俩一起走到这座桥上,谢必安看见天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便对范无救说道,我回去取伞,你在此处等我一会儿,谁知道谢必安刚回去,雨就下起来了,四周无躲避之处,范无救又怕谢必安取伞归来看不见自己,于是就站在桥面上苦等,谁知雨越下越大,河面暴涨,淹没桥面,等到谢必安取伞回来,范无救已不见踪影,谢必安痛不欲生,当场触石而亡,后来两人到了九泉之下见面,阎王爷得知此事,感叹两人信义深重,并答应了他俩不用受投胎转世之苦,从此可在人间行走,帮助地府捉拿不法之徒。”
讲完这个故事后,他转头看着裴枫寒,叹了口气:“可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谢必安入了轮回,每一世,范无救都要找到谢必安,才能完成地府给的任务。”
裴枫寒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你别说我就是那个谢必安?”
江渊不语,显然是默认的姿态。
裴枫寒环顾四周,尴尬的“哈哈”两下:“怎么可能?我从小就家境普通,资质平平,当然,除了一张脸长得还行,可要真是什么谢必安,怎么可能这么平凡,和周围人没什么两样?”
江渊有些不理解他的话:“为什么是谢必安就必须和周围人不一样?”
“你说的那么牛逼!”
“很牛逼吗?”江渊摇摇头,道:“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什么牛逼和厉害的。”末了,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枫寒:“若不是任务需要两个人来完成,我也不会来找你。”
他轻轻说道:“其实入轮回挺好。”
虽然每一世的记忆都会被抹灭,但是抹灭不代表着不存在,那些经历过的微小幸福和苦恼,因为短暂更让人觉得珍惜,总比在漫长岁月里独自背着记忆负重前行好。
他把裴枫寒送回到出租房,临走前给了他一张名片:“想通了,就来找我。”
裴枫寒端详着手里的名片,名片上印着大大的五个大字“南安殡仪馆”,下面是一行小字,写着地址和联系人之类的,他看到联系人一栏写着“江渊”,心想:“什么玩意儿。”就随手把名片扔到桌子下的垃圾桶里。
三天后,他趴在垃圾桶边上,从乱七八糟的外卖盒子里把名片捡出来,与此同时垃圾桶旁边静静躺着一封辞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