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闭着眼睛，坐在巨石上盘腿纳气。轻风拂过，撩起少女耳边的青丝，少女却依旧纹丝不动，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
而少女身前是一白衣女子，女子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似乎对周围什么都不在意，又似乎是对周围掌控于手中的淡然。
片刻后，盘坐于巨石上的少女睁开了眼睛，染了墨的瞳孔深敛，睁开眼的刹那便将目光聚集在身前白衣女子的身上，不发一语。
“如何？”，白衣女子也没有回头，淡淡问到。
在少女睁眼的一瞬间，墨云便已经察觉到。
听白衣女子如此问，少女闭眼，墨色的瞳孔被遮住。不过几个呼吸间，少女却又睁开眼睛，道：“回师傅，徒儿已到金丹中期。”
墨云嘴角细微扬起，目光却更加遥远，道：“那便好。”
语气依旧柔和，明明和平日里并无差别，云灵却觉得这话语中有些奇怪，刚想开口，却听到白衣女的声音。
“修士到元婴期便能驻颜，从此容颜不变。”，墨云收回目光，转身看着有些茫然的少女。
从秘境出来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年，少女就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这样的速度，传出去怕是会让一群修者界的老前辈自残形愧。
“云灵想留在何种年纪？”，墨云开口问到。
突然出口的话语，少女心中一怔，黛眉皱眉，随即认真思索起来。
墨云也不催促，脸上漾起浅笑，安静的等着少女的回答。
若说眼前之人几年前比起少女来更像是女孩，因为长期的虐待和饥饿而显得瘦弱焉黄。现在却真真正正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即便还没有张开，却也不难猜测，眼前之人日后必然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师傅是何时驻颜的？”，少女抬起头来，墨黑的瞳孔看着站于身前的白衣女子。
脸上浅笑不变，墨云开口道：“我忘了。”
一个永远合适的借口，不管什么时候都百试不爽的理由。
“或许二十三，也或许二十五六，太过遥远的事情。”，墨云移开目光，望向少女身后，似乎陷入回想。
元婴之后却不必立刻驻颜，墨云不是原主，自然不可能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究竟是何时驻颜的。她只是根据原主的面容猜测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二十年华的女子却也差不多。
“师傅最喜欢何种年纪？”，少女眸光微闪，再次开口问到。
什么年纪？这个问题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却是一个可笑却又太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修真之人比普通人活的却长的多，对于墨云和云灵这样的修士则更是。驻颜之后容貌便再也不会改变，不会老死，也不会再增长，维持这样的容貌直到天劫到来。
上万年的时间，早已经麻木，时间和年纪对于修士来说毫无意义，早已忘得干净。
“双十有一。”，墨云开口说到。
这是墨云穿越前的年纪，在那个世界的年龄。
“双十有一吗.......”，少女低了眼眸，兀自轻喃。
“宿主，主角不会想要等到二十一才驻颜吧？”
脑海里纠结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个聒噪的破烂系统。
虽然这三年，脑海里那个破烂系统总算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但这察言观色的对象也仅限于墨云。并且，那个破烂系统好奇多嘴的毛病却似乎是改变不了了。
不过那个破烂系统的话也提醒了墨云。
看着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少女，墨云微颦了眉。
眼前之人不会真的要等到二十一再驻颜？
凭借少女的资质和勤奋，最多不过半年就可以进入元婴。以少女之姿驻颜，却是许多女修梦寐以求的事情。眼前之人若真的要强行等到二十一再驻颜，未免有些可惜。
旋即，墨云却又松开眉头，无奈笑到。宠溺的笑，就好像对着一个顽皮倔强的孩子。
不管如何，这终究是少女的选择。最后少女选择在何种年纪驻颜，只要少女自己希望便已足够，其他人又有何资格多加评点。
“体内真气可已经安定？”，墨云开口问到。
筑基之后，每一次修为的增长，经脉骨骼便被重塑一次，真气变得更加雄厚。而梳理稳定这股真气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旦真气不受掌控，便容易入魔。所以墨云才会每次留在少女身边，为的便是在少女真气不稳时帮少女一把。
不过少女从来没有给墨云出手的机会。
少女站起来，从巨石上走下，动了动四肢，道：“回师傅，徒儿体内真气已经安定。”
“那便好。”，墨云点了点头，轻揉了少女的头，就如同一直以来那般，含笑道：“回去吧。”
“恩。”，少女在墨云的手掌下，乖顺的低了头，回到。
收了手，墨云转身离去，眉间却漾起一抹难以言明的失落，心中惆怅叹气。
少女却已经不是初见时的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几年的调养和修行，少女的身高已经窜到墨云耳边。现在这般揉少女的头，却也已经很不是顺手。
这般动作，她以后怕是不能再做了。
云灵不知墨云心中诸多感慨，只是乖巧的跟在白衣女子身后，朝浩云殿走去。
回到浩云殿，墨云便以少女刚突破筑基，耗损太多气力为由，让少女回房休息。而少女也很乖巧的应答，没有一点反抗之意。
房间很安静，因为浩云殿除了白衣女子和少女外便再无其他的人。
云灵躺在床上，却没有如白衣女子所嘱咐的那般马上闭上眼睛休息，而是将手放于眼前仔细打量。
一双白皙的手，与那时却截然不同，看着这双手，云灵一时间有些恍惚。
没有了深浅交错的伤痕，没有了总是装满污垢的指缝，有的，不过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显现纤长的手指，和修剪的光秃秃的指尖。
光秃秃而显得光滑白嫩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