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铭想听宗主亲口说。”,青衣弟子今日反常的执着,一字一句道:“宗主是否早就知道云灵师妹身负戾气。”
“剑铭。”,墨云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有些异常的青衣弟子,问道:“在你眼中,正道和魔道究竟有和区别。”
没有回话,青衣弟子却少见的皱紧了眉头,脸上却有些痛苦。
“一个龌蹉下流的小人,穿上一身白衣,配上一把好剑,再读上两本圣贤书,却也和正人君子无甚差别。而一个穿着破烂,出口粗俗的莽汉更像是小人。可小人终究是小人,即便衣着再光鲜,却始终是小人,他所做的,也终究只是些苟且之事。”
“剑铭不明白宗主的意思。”,青衣弟子望着墨云,道:“这又和正道魔修有何关系。”
“那你可知这世间的正邪又是谁来评断。”
语气淡淡的一句话,青衣弟子却神色一变,道:“剑铭明白了。”,抬起头来,青衣弟子恢复了往日神情,道:“剑铭还有一事要告诉宗主。”
墨云心中却是一紧,她已经猜测到青衣弟子接下来的话。
第88章 发怒
浩云殿内, 墨云神色有些恍惚, 就连自己如何回到浩云殿, 又是如何回应青衣弟子的都不知道。
青衣弟子带来的消息,是墨云这几日最想知道的东西,却也是墨云心中最害怕知道的东西。
“当日我们并没有找到云灵师妹, 听闻她从坠仙崖落下。”,青衣弟子是如此说的。脸色平静,就和平日里禀报云煌宗事务一样的平静,让墨云无法从上面发现任何异常。
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因为青衣弟子不需要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坠仙崖,偏偏是坠仙崖。墨云此刻却瘫倒在床上低喃。
坠仙崖是什么地方, 墨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连大乘期的修士都心生恐惧的地方,云灵那般重伤的情况下,又如何能活下去。
除非是奇迹?可这世上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心中苦笑,那个破烂系统曾说云灵是主角, 可这世上从来都是大义凛然的英雄才是主角,又哪有入魔的主角。
原本担忧的心此刻却冷静的可怕, 墨云望着华丽宗主寝殿, 然后站起身来, 朝外走去。嘴角勾起, 眼中却没有笑意。
今日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往日不见身影的人今日却一个个都跑来浩云殿做客。而那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或者说是太放心了,在浩云殿外设下这样的结界居然就只是为了拦住她一人。
殿外站着的, 自然不是青衣弟子,而是一身彩衣的高傲女子。
“拂清舞。”
拂氏一族的嫡女,墨云却记得很清楚。
“上尊居然还记得清舞,清舞真是受宠若惊。”
故作的姿态,让人厌恶的腔调,墨云微阖了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彩衣女子。
“上尊先不要生气,清舞此次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上尊。”,拂清舞望着站于浩云殿台阶上的白衣女子,道:“必然是上尊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莫过于一件。
“你说。”,淡淡开口的话语,没有一点好奇之意。可却只有墨云自己知道,心中的焦躁不安。
对方的神色太过平静,平静的让拂清舞有些心慌,她难道猜错了?
可是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后悔,现在这个情形也容不得她退缩。余光扫过四周,拂清舞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道:“想必上尊肯定认识这个东西。”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墨云亲自为少女系上的东西,墨云又怎会忘记。
一块黑色丝线所系的玉佩被拂清舞单手握住,却显眼的很,也碍眼的很。
满意的看着对方突然冷下的气息,拂清舞心中却是痛快无比。如若当年这个人选的是自己作为弟子,必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会忍受十年的屈辱嘲讽!
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当然,还有那只卑贱的虫豸,偏偏要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上尊难道就不想知道知道这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吗?”,望着寒气凛冽的白衣女子,拂清舞咧嘴说到。
不过现在这两人都在自己的股掌之中,这却让拂清舞无法抑制的血脉沸腾,心中全是报复的快感。
“被如此小心的放于胸口,想必这个东西在那人心中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被刮下皮肉都能忍住不吭一声。”,周围是越冷的气息,拂清舞自然知道,可她要的,就是这样。“上尊你知道吗,清舞用刀在那个魔修脸上划了四十四刀,整整四十四刀,可那个魔修却连一声求饶也没有!”
手指在断裂的玉佩上摩痧,拂清舞脸上却是嗜血的残忍,道“明明连那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都不在乎,却偏偏对一块已经碎裂的玉佩视若珍宝。这可真是奇怪紧,上尊你说那个魔修难不成喜欢送她这块玉佩的人?”
“这般想来却也合适,不然她那般硬骨头的人又怎会在清舞拿走玉佩的时候跪在地上——”
还未说出口的话却戛然而止,拂清舞脸上的讥笑却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不可置信的恐慌。
女子的手很纤细,也很细腻,带着淡淡的暖人体温。可对于现在的拂清舞来说,却犹如毒蛇。脖颈被握住,只要白衣女子轻轻一动,便会如同枯木朽枝一般轻易折断。
“你方才说了什么。”,手指扣住拂清舞的脖颈,轻轻按住。白衣女子却笑起来,笑的温柔至极,道:“本尊并没有听清楚,你可否再说一遍。”
女子轻柔的嗓音,可在拂清舞耳中,却如同催命的毒咒。
白衣女子是何时从远处出现在自己身边,又是何时扣住自己脖颈的,拂清舞一点也不知道。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拂清舞却才想起,对方是历经万年的大乘期修士,对于生死,早已经毫不在乎。而自己在对方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就算被碾死也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