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却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墨云曾告诫了拂千重,至于拂千重愿不愿听,那便是拂千重的事了。七大宗暗中的动作,也不是现在的墨云所关心的事情。
粉衣女子是君家血脉,墨云早已知道,可怀中的人是何时知道的,墨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就如粉衣女子所说,不过十年,云灵变得“狡猾”了。
“咳!咳!”,墨云伸出一只手,捂了嘴。下来的时候太急,此刻血气却有些翻涌,还未平息。墨云颦眉,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却见对方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墨云这才舒展了些许眉头,将头靠在墙壁,轻声咳嗽起来。这咳嗽,却也尽量压抑这着,不吵到怀中的人。
“师傅?”
微弱的声音,墨云心中却是一喜,低了头,轻声道:“现在感觉如何?”,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了的担心。
“徒儿已经无碍。”,手还在那人怀中,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云灵看了眼披在两人身上的白色外衫,低垂了眼眸,道:“这里是?”
墨云自然知道对方的闪躲,皱了眉,却又松开,道:“密道下面。”
云灵想起,她从密道中坠下,然后便是一片黑暗。至于现在的地方,就如那人所说,只能是密道下面了。但这密道下面,却只是一简单的石室,简单的连一点摆设也没有,就只是一个空旷的石室。
余光中,却瞥见一旁的粉衣,云灵心中一紧,跌落前,粉衣女子张开的嘴,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记得。
“她并无- xing -命之忧,只是昏迷过去罢了。”,看出对方心中担忧,墨云开口到。
听身边之人如此说,心中松了些许,云灵动了动手指,却没有了之前的难受,也并不僵硬,可想对方之前一直将自己的手暖着。即便眷恋这份温暖,可云灵却想要离开。因为抱着一冰块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暂且还是不要动为好。”,察觉到怀中云灵的动作,墨云道。
淡淡的一句,似乎和平日里并无两样,可云灵动作却是一滞,真的不敢再动。
那人在生气?
为何这人与莱月也在这下面,明明就只有她一人落下不是吗。虽然想问,可云灵却也不敢问,安静的靠在墨云怀中。
很多时候,在自己这个师傅面前,云灵却还是听话的很,就如同小时候一般,乖顺的犹如一只收了爪牙的猫。
看了怀中睁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墨瞳无辜望着自己,此刻却是乖巧的很的女子,墨云心中叹气。她此刻就算是有什么怒气,也烟消云散了。在这石室中也躺了许久,怀中的女子也不似之前冰冷,恢复许多。
小心的脱出身子,让女子稳当的靠在墙上,再将躺在地上的女子抱于云灵身边。看着想要开口,却又不敢开口的女子,墨云道:“你和莱月暂且留在这里,我去前面查探一番。”
女子欲言又止,片刻后,只说了四个字。
“师傅小心。”
“恩。”,墨云点头,笑到:“我知道。”
墨云离开,这石室中便只剩了云灵与莱月两人。粉衣女子还在昏迷中,不知何时能醒。石室中,安静的如同墓地。身体虽然已不似之前那般毫无知觉,却依旧无法站起来,这样的她跟在那人身边,也不过只是负担罢了。
将头无力的靠在墙上,云灵垂了眸子,掩下眼中落寞。九转骨的威力,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即便平日里将真气阻断,也无法抑制九转骨。先前动用真气,更是加快了九转骨的进入心脉速度。
九转骨所带的- yin -冷之气已经侵蚀五脏六腑,即便身体温度已经恢复些许,可经脉,却依旧如同针刺。
这世上,并没有能将九转骨取出的人。也没有能中了九转骨而活下来的人,即便是大乘期,也束手无策。能做的,不过是苟延残喘,拖一刻算一刻罢了。
一个修士,不能动用真气,时刻是虫噬针钻之痛,还算得什么修士。既无希望,却只剩下等死的绝望与痛苦,还不如死了好。
中了九转骨的人,其中最多,并不是最后九转骨进入心脉而死,而是在痛苦之中自绝而死。
云灵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所能看见的,却是一片黑暗。
她不想告诉那人,那人已经不是大乘期的修士,在浩云殿外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现在,那人也不是修真界的上尊,既然连她也没有办法,她不想让那人白白为她担心。披在身上的外衫,传来淡淡的檀香,云灵阖上双眼,将身子完全靠在背后冰冷的墙壁上。
即便是苟延残喘,她也想这样一直拖下去,十年,百年,千年..........或许哪一日......
石室之后,却是一幽长的通道,墨云摇了头,她实在不知道,这密道的主人档次究竟如何做想。这一个接一个的密道,难道就能让敌人在其中迷了路不成?如若真的想要敌人迷路,不应该多修几个岔道,或者机关更好。至少,墨云手指抚上墙壁,眼中神色复杂。
至少不应该让这里有光不是吗?黑暗之中,难免会心生恐惧,即便是修为再高的修士,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会更加谨慎,小心。而这份谨慎,小心,却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这份恐惧,偏偏是致命的。
人,总是太过依赖自己的眼睛。
如若那个沉睡许久的破烂系统醒过来,大概会反驳她,为何不能用火折子?
但既然对方不让这里有光,又如何能允许你用火折子?不让一个地方有光的方法有很多种,让一个地方有光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最诡异的一种。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发光的东西,可偏偏却有不该有的光。一个在地底的石室密道,能有光的办法,不过是火,或者之前的水晶石,亦或是皇室用的夜明珠。可这里却没有任何这样的东西。这光,就好像存在于这里一般。即便幽暗,却也足以看清道路。
这条密道,墨云觉得自己大抵走了半个时辰。尽头处,却是一阵白光,墨云微阖了眼睛,待到适应之后,才缓步走进。
与之前坑洼不平的密道却是截然不同,一个修的却算得上是富丽堂皇的石室。而这华丽的石室中央,却是一足以容下百人的池子。只不过这池子里,泡的却不是荷花锦鲤这般赏心悦目的东西。而是生了蛆的白骨腐肉,恶臭之中,却夹杂着花香。这般感觉,就好像在许久没有清理的茅房里吃饭一般,实在让人恶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