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子在热水中舒展开来, 热气拂过脸颊, 墨云忍不住□□一声。
将自己浸泡在热水中, 这对于墨云来说是少有的喜好之一。
等两人都沐浴完毕, 换了干爽的衣服躺在床上时, 夜色刚好。
“师傅在想些什么?”,望着身旁明显心不在焉的女子,云灵问道。
“我在想莱月此刻是否还在庄内。”
剩下的话, 墨云没有说,也不必说。
见云灵脸上的担忧,墨云心中一声叹气,侧了身子,兀自道:“她或许应该已经睡了。”,手指在情人脸上划过,像是正在描摹一副珍爱的画。墨云微阖了眼睛,道:“毕竟银寒在她身边,也不会让她太过乱来。”
“嗯。”
脸上不断来回抚摸的手,让云灵有些心猿意马。
云灵抓住在脸上作乱的手,眸光闪动,也侧了身子,望着墨云。
客栈的床虽然不大,却也不小,对于两个女子来说,绰绰有余。可墨云与云灵本就挨得极近,这一翻身,便是四目相对,连对方呼吸,却也听得清楚。
手腕被女子白润如玉的手握着,明明比自己更低的温度,被握的地方,却变得更热,热的发烫。就连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对方漆黑的墨瞳,却让墨云移不开眼睛。
女子的冷香氲绕鼻间,墨云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你弄疼我了。”,淡淡的声音,却足以将所有欲望扫空,云灵急忙放了墨云的手腕,脸上焦急的神色还未退下,下一刻便只能僵住不动。
半晌,却是无奈的声音响起。
“师傅........”,拖长的尾音,平日里被粉衣女子称为“冰块”的脸上此刻尽是无奈。如若莱月在这里,就不会只把手中的瓷碗丢出,大抵会惊吓的把房顶也掀了也说不定。
手在情人的脸上细细摩挲,从眉心,到鼻梁,再到情人的双唇,留恋辗转,直到将云灵比常人苍白些许的双唇摩挲的泛起红色,却才放开。
而云灵,却也没有动,任凭墨云动作。
那双苍白的唇,若是染上红色,便犹如剥了一半壳的鲜嫩荔枝,引得人垂涎欲滴。
墨云笑起来,月光下,笑的温柔,却又不怀好意。
情人之间,一点诱惑,也会情不自禁。
一只手遮住对方的眼睛,将那双勾魂摄魄的墨瞳掩住,便倾身上前。
云灵只觉得眼前一暗,唇上便柔软的东西覆盖。还未待她有任何反应,那份柔软就已经从唇上离去,而在同时,遮住眼睛的手移开了去。
她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低垂了目光,指腹在唇上摩挲,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柔软,抬眼,望尽对方含笑的眸子中。
“睡了?”
浅尝辄止就可,玩火烧身这种事情墨云不会去做。
“嗯。”
她的师傅,总是这般喜欢坏心眼,可她,也并不讨厌。
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刚才的暧昧都是幻觉一般。紊乱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房间中,只有安静流淌的月光。
许久,墨云却又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没有半分睡意。
她想睡,可她睡不着。关于莱月的事情,墨云说不担心却是不可能。
那日关于银寒所说的事情,却有一些没有说完,一些或许连银寒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一些让墨云放不下心的事情。
那日从密道出来,银寒便将昏迷的莱月匆匆抱入房中。而墨云与云灵,自然也跟上前去。有些事情,不得不说。
除去霄云与红莲仙子的出现,墨云将自己所见到的东西全全说出,没有半分隐瞒。
而听完墨云所说,男子眼中的心疼是不加掩饰的。仆人担心自己的主人,无可厚非,可男子眼中痛惜焦急,却绝不是一个仆人对主人该有的神情。
将莱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莱月体内真气几乎用竭,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男子看了床上的女子许久,而墨云与云灵也在莱月的房间内等了许久,因为她们知道男子必然有话想对她们说。即便这话,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话,如若可以,想必男子自己也不提起的话。
半炷香的时间,足够考虑许多事情,却足够想清很多事情。在等了半炷香之后,守在莱月床边的银寒只是拧紧了眉,说了一个故事。一个不算普通,也不算特别的故事,至少在俗界,抑或是修真界,经常出现的故事。
一个家族盛衰的故事。
多年前,至于究竟多少年之前,却已经无人记得,而记得的人,也应该不在这世间了。有一个势力极盛的家族,便是君家。而不管是在六国还是修真界,这个家族都备受尊崇。但在某天,这个家族突然变得落败了,几乎没有人知道原因,等世人反应过来时,这个家族已经在煌国消失。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家族隐藏在了南山。南山,终年积雪不化,整座山,莫说是人烟,便是连飞禽走兽,也难见到。而君家这一藏,便是千万年。千万年,却是太漫长的一段时间,世间也早已改朝换代无数次。而千万年之后,这个家族也已经被世人忘记。就如同莱月之前所说,世人皆知修真界有七大宗与四大家族,却忘了四大家族以前也并不叫四大家族,而是只剩下了四个家族,才被称为四大家族。就连修真界所谓的老前辈,大概也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个家族。
说这段话的时候,男子并没有多少表情,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只是停下的瞬间,看了安静躺在床上的莱月,男子眼眶却有些红了,继续道:“夫人在小姐还未懂事时便已经逝去。小姐对于夫人的唯一记忆,便只有挂在老爷房中的一副画而已。那副画是老爷亲手所画,所以老爷时常对着那幅画发呆,而小姐,也经常偷偷溜进老爷的书房.......”,男子的话却突然停了下来,房间中,却只有寂寥摇曳的烛火。
“老爷对小姐很疼爱,可却也很严厉,比对我们这些下人还严厉许多,呵斥责打并不少,可即便这样,小姐也时常赖着老爷。”
男子再次停了下来,起身将莱月身上的被褥紧了紧,再把窗户关紧,才坐下来,继续道:“南山终年大雪,居住在其中的人难免积寒多病,所以家族中人多早夭,寿命不长,也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般孤寂般而逃出南山,以至于到最后,庄内所剩不过几十人,其中便有上一代家主与其妻子,也就是小姐的父亲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