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雅漂亮的男人满面性感撩人的红晕,却还一脸正经,他将混乱的呼吸缓缓调匀后说,“肩胛疼。他在帮我推拿。”
谭帅憋着一口笑,伏在他的身上,差点早泄了。
直达性爱的巅峰,气喘吁吁的谭大帅哥脑浆沸腾,摸出手机给沈措发了条充满炫耀意味的短信——挨了对方一肘子后,免不了又要谈到当日的那个话题。
咬了咬牙,决定耍无赖,“哥,你教我个话术呗。说不来。”
邱岑歌真的笑了,“你当时怎么干的就怎么说。‘沈措,我把你老婆睡了。我流氓,我混蛋,我不要脸!’就这么说呗。”
“可他……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啊。”
“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儿,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儿。”
“你坚持?”
邱岑歌想了想,然后点头,“对,我坚持。”
“你这人就爱自虐来着。”谭帅颇为不悦地哼出一声,依然对这个人当年一声不吭撂下自己跑去日本耿耿于怀。
将脸埋在那结实健美胸膛上的邱岑歌已是半梦多于半醒,他模模糊糊地开口,“因为除了我,你们谁也没有去探望过白玮。”
白玮消瘦得不成人形,监狱里的日子让这个内向腼腆的男生难以忍受。几个月前他还是别人心目中的未来罗京,现在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他的艺术生涯基本于此终结,而车祸的巨额赔款让他的家人不堪重负。昔日的好友一概避其不见,他只看见了邱岑歌。那个度日如年仿佛一夕苍老二十岁的男生流着眼泪对自己的朋友说,“不是我撞得人,是……是南音。”
他爱慕那个女孩,但那个女孩是公主。她的身边有王子一般的沈措,有骑士一般的谭帅,还有贵族气质浓郁的邱岑歌。这个家境平凡长相普通的男孩从来不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风景。
“当时你和沈措都已经不省人事了,南音说她想试试谭帅新买的跑车,我就和她交换了位置。出事之后,她哭着对我说她的爸爸她的家庭不能容忍这样的错误;她说醉酒驾驶判不了几年,她可以等我服刑出来;她还说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比沈措更爱她,她就会放弃沈措而嫁给我……”
“你……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完全被这个真相惊呆了,邱岑歌哽了半晌后以一个无比哀伤的声音说,“林南音和沈措,他们已经……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白玮突地愣住了。
相对无言的状态持续很久,那个清秀腼腆的大男孩突然眼眶泛红地勾起一笑,“岑歌,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见林北声。”
那是一幕令人恻惋的场景。矮小干瘦的小男孩一眼不眨地望着对面那个大男生,仿似只要一合眼就此生再不能相见。
他不懂,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哥哥。
白玮比上次看到更为消瘦了,脸色蜡黄如柴,眼眶深陷,颧骨突出。他向自己的朋友作下最后的请求,“岑歌,代替我照顾北声。”
“我会的。”邱岑歌含着眼泪,机械般地不断点头,除了应承这个请求他已经无能为力,“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亲生弟弟,我会的。”
除了沈措大醉酩酊并不知道车祸当日到底是谁开得车,其余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获悉事故始末的邱岑歌一度想把这个真相公诸于众,他相信林家的背景不会让判罚太过严重,而工薪阶层的白玮则根本无力承担这样的结果。
美丽女孩跪在英俊男生的面前,恳求他帮助自己撒一个谎。
“我不会说的。”谭帅阖起眼眸,叹出一口气,“那天接受警察盘问,白玮承认是自己开车的时候我就什么也没说。”
“我不放心。邱岑歌会说的,然后你也会说的。”林南音慢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雪白纤弱的胴体展露在男生眼前。谭帅将头后仰,背脊四肢紧紧贴着墙壁,攒紧的手心已经开始痉挛——这个女孩是那么美,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目。那楚楚动人的单薄身体就像一纸雕花信笺,正等待对方的奋力书写。她以婴儿般无辜迷茫的眼神注视着他说,“反正白玮已经坐牢了,你们非要把我和沈措也搭进去才甘心吗?除非你和我上床,我们各自落一个把柄在对方手上,我才放心。”
随后,她跪于地上解开了男生的皮带扣。
同样的举动她也用在了邱岑歌身上。
当时邱岑歌一把推开了她,厉声说,“林南音,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说我无耻?”女孩跪坐在地上,乌黑长发埋住那张天使般美丽纯真的脸,她不可抑制地咯咯笑了起来,“真正无耻的是你家谭帅吧。”
邱岑歌深深吸进一口气,林南音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像利刃一般扎进了他的肺腑。其实想要揭开真相的那个念头一刹出现后又像飞入空气中的肥皂泡一样须臾破灭了。白玮是朋友,林南音沈措也是,他们二人甚至与自己更亲密一些。
可那个狱中的男孩太过于内向也太过于老实,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承受不住。不寝不食,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邱岑歌为难以排解的自疚日日捶打,他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非要告诉白玮真相呢?为什么不能让他抱着林南音许下的诺言直到出狱那一天。
那天他徘徊书店,忽然在杂志上看见北村亮的《米迦勒的情人》,那幅画上的一对情侣天地相隔,正在遭受烈焰焚身的煎熬。
仿似灵魂受到感召一般,他决定逃去日本。
谭帅倒豆子一般说完后,看见病床上的沈措挺平静对自己笑了笑,“你说的,我基本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会?”谭帅讶异,“谁告诉你的?”
“除了南音本人,还会有谁。”沈措抬起眼眸,慢慢地说,“我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男人。我很后悔。”
身负三条人命的事实让林南音夜不成寐,妊娠反应的加剧让她患得患失,而长时间的被人跟踪和偷窥让这个纤弱女孩的敏感神经近乎崩溃。
“妈妈说的是对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你这人只喜欢你自己。”林南音哀声哭了起来,她从身后抱住自己的丈夫,“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诚实地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就好。”像着了魔一般,神色木然目光滞涩地反复问着那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你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