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曦猛回头看向沈晔,两人四目相。旁人顿时成了空气。
“你要看日落?“还是男人比较能控制好场面,赶紧回到他们当初的谈话中来。
“嗯。“庄晓曦赶紧穿好鞋站起来。刚才的年轻男子也上岸穿着整齐了。
“我要去找哥哥一起。“
“好,我们一起骑马去找你哥哥。“沈晔已坐上马并伸手示意庄晓曦上马。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欢欢,说:”坐不下三个人。我还是走路去找。“
“等你走路找到庄晨曦,再爬上山顶已是天黑。如何看日落?让欢欢和小殿下(指刚才的年轻男子)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一会就过来。“
“嘿,你一个人骑马去找庄晨曦不是更快,干嘛还带上人家姑娘?”那年轻男子蹙眉说道:“庄小姐,你留下来,我们还能聊会天。我可以跟你好好讲讲我们上次看日落的经过,很有趣。”
沈晔像没听见年轻男子的话,一把拉住庄晓曦的手上马,她坐在他的跟前,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体温;他强有力的气息让人很有安全感。只要一回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看清他俊朗的脸。路边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物,她的人像飘浮在某个空间。此时羞赧有之,快乐有之;此刻无声胜有声。晚春早夏相接的气候非常舒适宜人。几缕微风拂面轻过,尽情呼吸山间独有的清新空气,就连淡淡的野花香气也格外撩人。只要心情好,万事皆好。这不正是庄晓曦此时的心情么?
穿过一个小林子,庄晨曦正与几位公子坐在帐前喝酒闲聊海吹。庄晓曦怕哥哥看见,赶紧让沈晔驻马停足,她从马上溜的就下来,还没等沈晔先下马摆摆英雄风度抱她下马。沈晔只得怏怏地跳下马来,将马交给一旁的侍卫。
喝得正嗨的庄晨曦看他们两人朝这边走来,高兴的站起身来向他俩招手,示意他们也过来喝酒吃肉。庄晓曦看见哥哥招手,微笑着朝哥哥跑去,看着她轻快的步履,年轻的活力,没有一点矫揉造作,自然天真的表达。沈晔一时神情恍惚。
庄晓曦跑到哥哥的跟前,接过哥哥手中的酒杯放在案几上。还喘着刚刚小跑过来的粗气说:“哥,别喝了,我们去看日落,快点,去晚了,太阳就下山了。”没等哥哥明白过来,她已经拉着哥哥走出的人群。
“你能不能快点。比女人还慢。”庄晓曦催促哥哥步子快点。
“我除了比你慢,从来没有比其它的女子慢。你是个意外。还好你是我妹妹;也不算丢人。”
“你是想说娘亲把好的都遗传给我了?“
“有这方面的怀疑。因该是遗传反了。你看我生来就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你生来就打架爬树,还是个惹事精。“
庄晓曦听哥哥这么往自已脸上贴金,一脸嫌弃斜着眼望着他说:“哥,你那叫小姐胆,公子心。上次几只蚕宝爬你衣服上,看你吓得。我都不好意思提了。”
“那也是个意外,我不是没做好思想准备吗?我才怕。”
“抓几只蚕宝还要做思想准备?哥, 13岁那年,人家把几只蚯蚓放你肩上,唉呀,我都忘了你当时有没有吓着呀?我想想… …“庄晓曦这戏弄哥哥的样子,实在是让庄晨曦受不了。
沈晔听着兄妹俩的谈话没忍住笑出声来。庄晨曦见沈晔憋着笑快憋出内伤来,此时这光景,也就豁出去了。大声说:“沈大将军,你要是想笑,就放声笑出来好了。免得憋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就不好意思了。我跟我妹妹向来是如此沟通的,日子久了你会习惯的。“看了一眼沈晔,然后转过身跟妹妹说:“ 好妹妹,你别在继续说了。再这么说下去,就连你小时候帮我打架的事情也要抖出来了。哥哥知道你很棒。今日聊到这收工,下次出继续。“晓曦见哥哥求饶,咪着眼笑嘻嘻地不出声了。
黄昏已近,几片云霞已环绕在太阳周边;几只飞鸟散落在溪边悠闲的走来走去。一众五人,年轻人的叽叽喳喳,有说有笑,打破这一路的静谧。爬上山顶时黄昏正好,太阳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蛋黄,晚霞红艳如火,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让人轻松又愉快,这种愉悦的心情与具体的某一件事情无关,只与眼前的景色与自已身临其境有关。放眼望去山下他们的营帐像蘑菇群一样排列在那片青青绿草地上,有几座营帐开始炊烟袅袅,可以看见草地上人群移动,他们正准备搭建篝火,侍女们正在摆放篝火宴的食物。他们分工有序,井井有条。年轻的男贵女贵们应该正在各自已的营帐内整装打扮,用自已最美的样子来参加今夜盛大的篝火宴。此时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待他们的生活,原来太平安康的烟火生活如此美好。这种感觉是以前生在其中被忽略的感知。
黄昏很美,但却短暂。晚霞颜色渐暗,太阳已悄然隐入云层,山下的营地渐渐被薄雾笼罩,篝火跳动。溪水变成了横穿山脉的一条白玉带子。山林变成了黑影,像一只庞大的怪兽安静的睡着。天空开始出现星星点点,闪闪烁烁,像是在冲谁眨媚眼。
庄晓曦说:“听,除了风声,好像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真安静,大地就这样在我们眼皮底下睡了。睡得如此庄严厚重。”
“姐姐,你能看得见自已的营帐么?”欢欢伸出那只短短肉肉的小手指向山下。
“雾太厚看不见,只看得见跳动的篝火和移动人影。”
“今夜我们在山顶过夜还是回营帐?”欢欢问庄晓曦。
“不,山顶风大,露水重。我们回营帐,明早再来看日出。你来吗?”沈晔说完看向庄晓曦。
“嗯,来。”庄晓曦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我去你营帐叫你起床。”
“不用,我起得来。咱们在刚刚的溪边会合。”
“我妹妹从不赖床,说不定明早她会是我们几个中起得最早的一个。“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晓曦小姐,你起得早,要不你去叫我起床?”那年轻的殿下拉着庄晓曦的衣角笑咪咪地说。
“他不知道你营帐在哪?我知道,我明天去叫你。”沈晔一脸- yin -沉望着山下说。那年轻男子皱了皱眉,极不情愿怏怏地说:“算了,不用,我自已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