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鉴笑道:「青儿若生得出来,我便要一群。」
令狐青垂下头道:「木桃姐姐好像很喜欢公子。」
谢鉴忙笑道:「罢了,罢了,家里有云儿那么一个小祖宗,我已经吃不消了,若是再添一个,那还有活路吗?若是像青儿这样乖的,自然再有十个也不妨。」
令狐青仍是不语。谢鉴放下竹篙,任船在水里漂着,抱住了令狐青,柔声道:「青儿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在一起这许多日子,青儿还信不过我吗?我这一世,是再不会对别人动心的了。」
令狐青趴在他怀里,低低的「嗯」了一声,谢鉴正要去亲他,忽觉船身猛地一晃,两人「啊哟」一声,一齐仰在了船板上。抬头去看,不知何时那船竟自己漂到了河岸,适才便是撞到了岸边以致船身不稳。
却见木桃笑盈盈的站在岸上,手指轻刮着脸颊,笑道:「小狐狸,你羞不羞?我可都瞧见了啰!」
令狐青登时脸上着火,转身钻进了船舱去。谢鉴知他脸嫩,连声叫他出来。任他千呼万唤,令狐青只是不肯露头。木桃在岸上站着,不住的格格脆笑。谢鉴无奈,瞪了一眼木桃,在船头坐倒,一时实在是无法可施。
不远处的小村里升起一道道带着稻香的炊烟来,木桃笑道:「我回去吃早饭啰!」转身走了。几只灰喜鹊在水边「喳喳」的叫着,这个早晨,除了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舱闷坐的两人,连天气也是那么美好。
谢鉴和令狐青:与狐狸一家三口一起过着幸福滴生活。春与百花共眠,夏效鸳鸯同浴,秋饮杯中之月,冬观雪舞蒹葭(冬天请想象小谢披着外衣,赤脚穿着拖鞋,临窗而望,怀抱暖茸茸的狐狸)——神仙不过如此。什么?你说谢鉴是人只能活几十年?嗯~~嗯~~,肯定有法子就是了。什么?你问是什么法子?哼哼,我要是知道,还在中医学校里泡着干什么,早去执掌世界卫生组织啰。
杨执柔和令狐霜弦:与弟弟和弟夫一起过着幸福滴生活。下同。
李诵:即位不久,与王叔和等推行“永贞革新”,不足一年,宦官勾结藩镇,弄兵入宫,逼其让位。其人为太子时即患中风,行动不便,且口不能言。不久病逝,谥号唐顺宗,葬于丰陵。其子广陵王李纯,即唐宪宗,倒是中唐一代英主,惜乎唐自马嵬之变,广厦之基颓毁,楼船之桅摧折,狂澜难挽矣。
你问我为什么挑这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追求谢小攻?嗯,皇帝做得不大好,想必是x_ing情中人哪;又常同和尚下围棋,是个比较温和的。要是摊上李世民,能容得谢某人两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么?
李琳:怡情山水,逍遥自在。路过洛阳时会去探望狐狸一家五口。
谢柳:似乎走上了谢鉴的老路,诗酒风流,不仕。不惑之年后得一红颜知己,小字抱琴,斯女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相看好”之泣叹。
谢枫:中进士,做着四五品不大不小的官。谢鉴牵线,娶吟香为妇。
吟香:见上。
绿翘:谢鉴感念她照顾令狐青,另有通风报信之举,赎出来托给吟香照顾(继续做丫头)。
南、钟两家:在洛阳做苦役。新皇(李纯)登基,大赦天下,乃得脱离苦海。然此后代代为平民,不得入仕。后值黄巢之乱,流离不知所踪矣。
一众路人甲路人乙老板店伴老鸨打手家丁姑娘等等等等:千年之下,r_ou_身自是灰飞烟灭;魂魄之朽与不朽,则在两可之间。然焉知其此时未在众看官背后朝各位的脖子吹冷气耶?北风那个吹~~~啊~~~吹~~~
番外一——玉生凉
夏末时候,天气凉了下来,蚊子却越来越凶猛。谢鉴与令狐青在葡萄架下午睡时,常常有极大的花斑蚊子过来觅食。令狐青几次从甜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睁了眼睛,倦倦的看一眼飞窜的蚊子,伸出右手的无名指扣住左手中指,嘴唇微动,念了几句咒语,一阵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两人身周的蚊子登时远远的飞开去。
身周虽清静下来,令狐青却再也睡不着,暮色中转过身来看着谢鉴温柔俊美的睡容,眼中情意无限,靠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谢鉴在梦中微微一动,他手边原本放了一本书,此时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去,谢鉴顿时一惊醒了过来。
令狐青急忙退开了些,颊上微微泛红,柔和的看着他道:「公子醒了?」
谢鉴不知这小狐狸适才偷亲了自己,懒懒的打个呵欠,微笑道:「睡得真舒服。」一边伸臂搂住令狐青,正要说话,忽然嗅到一丝奇异的香气,跟着便觉得体内阵阵发热,讶然道:「这是什么香气?」
令狐青这才想起方才睡得迷糊,驱蚊时竟动用了媚狐独有的秘术,这香气本是有助情作用的,脸上一红,登时慌了。
谢鉴看他神色,心中有数,轻轻笑道:「你这是……自作自受……」一边将令狐青抱住了,伸手解了他衣带,探手进去来回摩挲。令狐青近几日都被小云儿缠得紧紧的,此时被谢鉴抱着温柔抚摸,禁不住情动,张口咬住谢鉴肩头的衣衫,一双明净眼眸也是笼烟罩水。
谢鉴翻身将令狐青压住,柔声道:「青儿,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一面低头去吻他。令狐青刚刚「唔」了一声便被吻住,两人的唇舌缠绵地纠绕在一处,细细品尝对方甜蜜柔腻的滋味,舍不得分开,心中都觉得说不出的温柔满是。
令狐青本来是闭着眼的,不知为什么睁开了,看到谢鉴深情火热的眼睛时,反应的合上了,却又悄悄睁开,大胆的同他对望。谢鉴吻着这温软的唇舌,望着这痴情的眼睛,只觉身上一阵燥热,喘了口气,撑起身子去解令狐青的衣衫。令狐青微红着脸,也伸手将谢鉴的衣裳拉开了。榻下零散的落了一地衣物。
谢鉴抱着令狐青凉润光滑的身体,轻声笑道:「青儿。你身上凉凉的,真是舒服。」令狐青不说话,伸手搂住谢鉴。谢鉴低头吻他身子,一面温存技巧的挑弄,火热的嘴唇和手在柔嫩的皮肤上游走过去,留下一连串情欲的痕迹。
令狐青初时还热情柔顺的回应,谢鉴的手指探进来时,便无力的软在榻上,觉得那手指在自己体内细致的开拓。令狐青受不住他的温柔,难耐的喘息一声,身子微微颤抖,修长的双腿绕在谢鉴腰间轻轻挨擦。谢鉴低声道:「好青儿。」抽出手指,缓缓将自己送了进去。
令狐青「唔」了一声,本就水意氛氲的眼睛里落下眼泪来。他怕被人听见,不愿叫出声,手指颤抖着摸索半天,拉过榻上的靠垫放在嘴边咬住。他承受着谢鉴的欲望,细碎的呻吟仍是自齿间断续溢出。
谢鉴看见了,禁不住笑,伸手将那靠垫轻轻扯下,微喘着道:「好青儿,这里没有别人,怕什么。给我听听……」说到最后一句时,身下用力撞进去。令狐青尖叫出来,声音再也堵不住,呜呜咽咽的流淌出来,一声声都是销魂。谢鉴低低一笑,俯在他耳边道:「青儿,我喜欢你。」令狐青朦胧的看着他,紧紧同他纠缠在一处。
葡萄架下,夜正长。
番外二——长相守
清晨时候,秋寒自窗隙中丝丝渗进卧房来,令狐青的手臂露在被子外在被凉气侵润久了,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一动便醒了过来。他习惯的往一旁靠过去,却靠了个空,睁眼去看,见谢鉴披了外衫立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令狐青朦胧着眼下床过去,道:「公子。」
谢鉴听见声音,回身除下外衫将令狐青裹住了,温柔道:「这么早起来,睡够了吗?」
令狐青点头,道:「不睡了。公子在做什么?」
谢鉴伸手将窗子轻轻推开,微笑道:「看看景致。」那时已近深秋,窗外的绿竹上薄薄带了一层早霜,远处的村落山峦也抹着几分凄冷的颜色,像是一幅水墨画儿。
令狐青靠在谢鉴怀里看了一会儿景色,无意间一转头,忽然怔怔地盯住了谢鉴发际的一线白痕,低声道:「公子,你……你生了白头发啦……」一面望了一眼身旁的铜镜,他是狐妖,几年来容貌变化极小,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谢鉴微微苦笑着点头,将令狐青在怀里抱紧了,低声道:「我不能陪青儿那么久……」
令狐青窝在谢鉴怀里,身上觉得暖和,心里却忽然慌乱起来。
凡人长生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王母园里三千年结出的蟠桃;
老君炉中九九八十一日练成的金丹;
天龙八部中有迦楼罗一部,为金翅大鹏鸟之形,日食毒龙五百,死时龙毒化火,只余一枚纯青琉璃心,凡人吃了,可与天地同寿。
如此种种。
可没一样,是他这小小狐妖能弄到的。
令狐青想着想着,柔润的黑眼睛开始漫上一层s-hi气。
谢鉴轻轻吻他额头,微笑着叹口气,道:「青儿,我很欢喜。许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过一日这样的欢喜,我却能同你一起过几十年,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你别难过。」
令狐青低头道:「你高高兴兴的过完一世,剩下的时候我却要一个人难过……」一边紧紧纠缠住谢鉴的袖子,低声道:「若公子不和我在一起了,我就把内丹毁了,到山里做只什么也不知道的狐狸。」
谢鉴想起从前两人相识不久时,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心中柔情上涌,轻声道:「青儿,我怎舍得你难过。只是凡人寿限短,我能有什么法子……」
令狐青正要说话,忽听窗外令狐霜弦的声音柔和的道:「青弟,鉴弟,来吃早饭。」
谢鉴答应一声,取了外衣替令狐青披上,柔声道,「傻青儿,别多想了。」
吃罢早饭,谢鉴同杨执柔下山去买米面莱蔬,令狐青无精打采的逗小云儿玩了一会儿,拿了钓竿出去钓鱼,忘了挂饵便抛线,呆呆的坐在河边,只是思量谢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