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叶昭不是平常女子。
从小就是这样,叶昭胆大而仗义,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也敢替自己承担她没有做的。
如今她担着天下兵马大将军的责任,心怀家国,身负大义。
柳惜音望着她,眼中不知不觉贮满柔情。
这样的叶昭,正是自己多年执念不惜一切的缘由。
至于嫁人为妃,去受那些后院的小家子气,怎能是叶昭的归宿?
这样箱子,柳惜音更坚定了要拆散赐婚的心,心里暗暗计较起来,该如何加快速度。
另一边,胡青听完叶昭的话,不禁叹道:“这些我都知道,可府里也该有准备,到时候若皇上问起婚事筹备的如何,将军难道说尚未动手吗?”
叶昭赌气道:“我看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东夏打过来,恐怕还在五月初一前头,省得皇上找我的晦气。”
胡青眉头一拧,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在他开口之前,柳惜音先一步打断道:“军师别急,阿昭婚事的一应物事,我来准备就是,无须担心。”
“表妹,”叶昭一听马上反对,“不用你- cao -劳,我不嫁给他,你做了岂不是白费?刚才就让你送给那家伙一根簪子了,说起来我还得补给你,明儿我去给你买一支……”
“好了好了,”柳惜音笑着截住她喋喋不休的话头,“我不缺首饰,不用你还,还有那是步摇不是簪子。再说,我为你筹备成亲物件有何不好,早晚你都要用的,我做事情,阿昭难道不放心?”
“怎么会不放心,但是我既然……”
“那就好了,”柳惜音不等她说完,立即道,“我来做,皇上问起也好交待,你只管在军营里费心,好好练兵,别叫东夏的贼子欺负到我大秦百姓头上。”
叶昭说不过她,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看向胡青,谁知胡青同意柳惜音的说法。
孤立无援的叶昭没有办法,只得也答应下来,嘱咐柳惜音道:“能让别人动手的,你不准自己做,不要累着。”
柳惜音嫣然一笑:“谨遵将军之令。”
第19章 第 19 章
有柳惜音在叶府- cao -持,叶昭便放心地往军营中跑,暗地里吩咐一部分人出去打探良马粮草,又派人日日盯着东夏动向。
这日,叶昭刚在叶府陪着柳惜音吃完早饭,打马到了军营,就见秋水在门口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竟然连自己到了都没看见。
她行至秋水身边,停下马,叫了一声:“秋水,你怎么在这里?”
秋水似乎吓了一跳,定下神来看见是叶昭,竟像是看见了救兵一样,一把拉住她:“将军,快进来,南平太妃来了,怎么办?她要见郡王,军师今日不在,我和姐姐都没法子,你快去看看。”
叶昭一听,不由得唬了一跳,连忙问道:“什么,南平太妃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秋水苦着脸:“在主帐等将军。”
叶昭把手里缰绳一拽就要回头:“不行,我不见她,我先撤。”
秋水一闪身到马前站着拦住她,凛然道:“不行,将军,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和姐姐对付不来!”
叶昭整张脸都透着“老子真是倒霉催的狐狸那个女干诈小人居然这会儿滚出去了难道是天要亡老子现在他娘的该往哪儿跑”的绝望,被秋水强行拖进了门。
“早知道老子就骑踏雪,”路上,叶昭恶狠狠道,“我看你能不能拦住。”
秋水笑嘻嘻地回答:“将军今天要是骑的踏雪,我连拦也不拦,就让你走。”
谁叫踏雪乃是一匹有灵气的马,只听叶昭的话,别说秋水一个人拦在前面,就算千军万马在那儿,只要叶昭一声令下,踏雪就敢直接往前冲。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叶昭怕踏雪劳累,今天随便从马厩里牵一匹就出了门,这普通的马被秋水一拦,却是一步也不敢向前。
可以说是非常悲惨的命运了。
走到主帐门前,叶昭露出慨然赴死的悲壮神情,对秋水道:“待会儿你带人走远一点,就算太妃骂我,也不准有人进来。”
秋水目露同情:“我会尽快找军师回来的。”
叶昭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转身一掀帘子,走了进去。
要说她和秋水之所以这么不想面对太妃,追根溯源,都赖夏玉瑾这个混账。
冬至那夜,俩人进宫参加国宴,叶昭顶撞了皇上,夏玉瑾冒着风险硬把她拉了出去。叶昭承诺欠了夏玉瑾一个人情,以后要做什么只管说,只要自己能答应就绝不推辞,多难也给他办。
叶昭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个自己以为的病秧子郡王,居然找到自己,提出要跟着秋老虎出去历练一番。
这事儿叶昭当然不能答应,可夏玉瑾拿出那晚上的人情说事,责备叶昭不守承诺,分明是失信于他。
叶昭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信奉面子大过里子,脑袋一热,就替他瞒下太妃,允他跟着秋老虎出了营。
幸而几个月来,夏玉瑾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领兵打仗也愈发得心应手,最幸运的是从来没出过事。
时日愈久,叶昭便也习惯让夏玉瑾出去,甚至还叫他独自带兵出去历练过。
万万没想到,南平太妃会突然驾临,一点征兆也没有,夏玉瑾还在外头不知道何时能回。
这要是给太妃知道,叶昭纵然是天子都忌惮三分的将军,也少不得吃一顿排头了。
秋水见叶昭进去,马上回头叫人都离主帐远些不准进去,接着便随手牵来一匹马,朝着营门奔了出去。
等她找到胡青,把事情囫囵说了个大概,足智多谋的军师也有一瞬无措。
但一瞬过后,胡青就恢复了如常的沉稳笃定,对秋水道:“郡王离得远,一时半刻回不来,你快去叶府把寻柳姑娘,将她带到主帐,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