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了半天,韩浩远觉得刘飞终于算是点到了重点一回.虽然,之前他并不知道江艺哲的父母为什么非要让儿子转学,江艺哲也没再提过这事儿,可是如果万一他们知道了自己儿子谈了个男朋友,估计不会再让他留在这里。
“我觉得我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刘飞幽幽地说。
“适应什么?”韩浩远问。
“适应,学霸哲不再是学霸哲,而是好哥们儿的男朋友,感觉怪怪的。”
韩浩远上前一步揽过刘飞的肩膀:“慢慢适应吧你,只要别对我男朋友有非分之想,你怎么着都行。”
“去你的!”刘飞一把甩开了韩浩远的手。
刘飞这个人就是这样,遇到天大的事儿,通了就是通了,永远没有想不开的时候。
第14章 变故
寒假之后,林城一中并不太平,悲喜两件大事儿让这所重点高中不平静了很长时间。
开学后不久,江艺哲参加的数奥大赛有了结果,他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当天,学校就挂起了横幅,每个经过高二教学楼的同学都能看到,这让江艺哲很是尴尬,他甚至去找老冯说了能不能不这么俗,老冯说这是学校的意思我不敢违抗。
韩浩远看着这些横幅,起先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嘚瑟:瞧见了吗?我男朋友多厉害,可是后来这种骄傲就变了味儿,总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别人窥视了的感觉,还有就是,这个成绩一下来,江艺哲七月份参加高考的事儿就算确定下来了,而且不出什么意外,他也会顺利通过,然后离开,到那个时候,江艺哲三个字也就仅仅是学弟学妹们口里的一个传说了,不再留在这个空间里。虽说申城并不远,但是大学生活多丰富多彩啊,而且申城是开放x_ing大城市,说不定像江艺哲一样喜欢同x_ing的人有很多,学生也会有很多,而他又是那么优秀和帅气。
那天放学之后,韩浩远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些,他把江艺哲拉到巷口的角落里,亲完了之后,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里,默不作声。
江艺哲:“你怎么了?”
韩浩远不说话。
“是不是舍不得我,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再说,我去了申城又不是不回来了。”他摸着韩浩远的头说道。
韩浩远闷闷的,好长时间才出声:“要不然,咱们俩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江艺哲推开人,双手抓着韩浩远的肩膀,眼里是从没见过的凌厉。
韩浩远眼光躲闪:“最近几天,我就是觉得可能,将来咱俩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江艺哲并没有理睬他说的话,而是问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可是......”
“喜欢到什么程度?”江艺哲逼问道。
韩浩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跟江艺哲在一起,也享受跟他身体上的接触,但是喜欢到什么程度,他从来没有想过,似乎没有电视故事里或者小说里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感觉。
“你想过将来吗?”江艺哲并没有理会韩浩远的走神,转身无力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带着明显的哀伤说道,“我想过,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而且我的将来里一定要有你,你懂吗?韩浩远。”
印象中,这是江艺哲第一次对自己说爱和喜欢吧,韩浩远有些心疼,转身趴在了对方的胸口:“对不起,小哲,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可是我知道,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没事,我们一直往前走,大学,工作和生活,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会一直在一起,这可不像你啊,韩浩远,咱俩在一块,明明你更攻一些的。”等所有事情都看透之后,当认定了不会再改变时,江艺哲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害怕,什么也不担心了。
“去你的!”韩浩远突然觉得自己挺丢面的。
而同时,这年五月,林城一中建校以来,第一次不是因为荣誉而被人们提起。
那天课间,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有人在趁着这十分钟睡觉,有人在继续做题,有人在聊天,江艺哲坐在韩浩远的旁边给他讲数学。
刘飞从后门溜进来的时候,所有同学都表示习以为常,只是今天的刘飞有点不平常,他大喘着气说道:“有人跳楼了。”
同学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四月的愚人节刚刚过去,七月的高考即将到来,高二同学面对的是分文理科,这种关乎生命的信息仿佛离他们非常遥远。
在一片安静中,刘飞说道:“我们班的王航跳楼了。”
江艺哲对王航没有任何印象,但是韩浩远记得这个人,因为毕竟他也是六班的常客,那是一个高高的瘦瘦的,比较清秀的男生。
“走,看看去!”说着韩浩远站起身。
刘飞赶忙拦住他:“别去了,我们班那边全封起来了,十几个老师挡着呢,人已经被120拉走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觉得够呛,五楼啊。”
刘飞有点蔫地坐下了。
“知道为什么吗?”旁边有同学问道。
刘飞:“不知道,我们班估计现在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吧,王航那个人,平常真没什么特别的啊,学习成绩一般,人也比较随和,跟同学们关系都不错,家里也挺好的,谁知道为什么啊,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咱们学校算是完蛋了,多少年啊,不出这样的事儿。”
“只要人没事就好。”江艺哲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王航的事情,林城一中所有班级都进行了专题班会,而且告诫同学们一概不得往外传播。
两天之后,他们听说,王航万幸地没有死而是重伤,他的父母来过学校一次,同学们以为他们一定会要学校赔偿,学校不答应的话说不定会在这里闹,而奇怪的是,王航的父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走了他所有的学习用品和校服,王航不会再回来了,同学们知道,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样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