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领口处摸到一张雪白的纸条,上面用碳木奉龙飞凤舞地写着:“借傲雪一用。八月二十八日,昆仑山下悦福客栈相晤。不见不散。勿念,保重。——恒”。落款处是一枚空白的小扇子。
陈欺霜看完后,将纸条狠狠地揉皱成一团,拉起缰绳,“到悦福客栈去等我们”。说完,一鞭子甩在马的后臀上,人已沿着小路跑远了。
毕先正摸不着头脑,怔在原地发愣,早被黄离一把抓住,塞进了马车:“我家主人怕是只身前往昆仑去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毕先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先走就先走呗。他那么大个人了,还怕他走丢了不成?”
黄离将马鞭高高地扬起,将两匹马打得撒开了四蹄,沿着陈欺霜驱马踩过的林道,一路横冲直撞了过去。
“哟!祖宗啊!你可小心点儿。”毕先忙展开双手撑住车厢壁,一边避免在颠簸中咬到舌头,一边小心地稳住身形,防止跌倒,“到底怎么了?朱雀他又没在名单上,你们一个两个的,干嘛这么紧张?”
“能让霜公子如此紧张,”黄离面有凝色地回答,“必然是主人背着他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如果追不上霜公子,我们也只能先到悦福客栈去等消息了。”
“虽说朱雀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但他好歹也是魔教内长大的,多少都有点儿自保能力。财神爷爷想做什么还能心里没数?我看你们就是瞎担心。”毕先不以为然,优哉游哉地劝解黄离道,“八成是他们两个闹别扭呢。我看你也别跟着添乱了。”
“希望是您说的那样。”黄离双手用力地抖着缰绳,高喝了一声“驾”,马车再次加快了速度,转着弯儿折上了官道,向前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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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说你是为了害死我吧?”合欢派的花谢秋将扇子摇得飞快,偷偷掀开车窗竹帘向外看:“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了我那些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师姐师妹们,怎么这么倒霉,一转身又遇上了你?”
“同为魔教,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么?兄、弟。”周钰恒鲜血浸透了半幅衣衫,他费力地扯碎了上衣,往鲜血淋漓的上身撒上药粉。
“废话!你现在是魔教青龙使啊!你戴着青龙使的面具配着把明晃晃的傲雪剑跳到了我的车上,岂不是要把我也拖进这湾浑水里?”花谢秋帮周钰恒将胳膊上的绷带扎紧了,“好好管你的账啊。何必自找苦吃,还嫌你们血盟教不够乱么?”
“反正你也要去参加比武大会,顺路带我一程吧。我现在可是魔教的精神象征呢!青龙大旗不能倒。”周钰恒边笑着,边“嘶嘶”地连声倒吸着冷气,将凝住血的裤子也从伤口上撕了下来。
血流不止,药粉一落,顺着血水被冲走了。周钰恒索x_ing将一瓶药全都扣在了伤口上,直接用布带绷紧了,也不管伤口处是否继续渗血。
“你是不是当我傻?!你也太无耻了啊!为了护住青龙使,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把我拖下水?滚滚滚,上完药赶紧滚,我才不收留你呢!”
“花美人你未免也太小气了。不过是搭个车而已。我这不是可以顺便保护你么?”周钰恒CaoCao包扎完伤口,摘下面具甩在一旁,擦了把汗,将外套重新又披回了身上。
他按陈欺霜往日的装扮,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衣黑裤,又易了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对此他很满意,自觉比青龙的审美要好上太多。
“就你那半桶水的水平?还不知道谁要保护谁呢。”花谢秋嗤之以鼻,“还学别人英雄救美!哈!哈!哈!可笑。”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大力的破空声传来,一柄金背大砍刀,闪着金光,将花谢秋的马车,齐整地对砍成了上下两截。
赶车的车夫,惨叫了一声,上半段身子顿时飞了出去。
周钰恒与花谢秋眼疾身快地借刀锋劲势滚下了马车。
两人翻身落地的一瞬间,立刻被刀势分开,并分别围了起来。
“魔教妖人陈欺霜!今日此处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一位少年持剑刺来,同时,一左持判官笔的白净中年人与一右拿双剑的美妇,也同时配合着围攻了上来。身着粉衣的少女在一旁掠阵。
“被你害惨了。”花谢秋嘴上抱怨着,一柄精钢骨扇却有条不紊地应对着四面的来袭。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留下我的命?”周钰恒整个声音都变了,像青龙使往日那般的y-in冷、无情。
他缓慢地拔出傲雪剑,剑身嗡鸣作响,一股顶级武者特有的傲然之气,随之喷薄而出。
围攻他的四人各自慎重地重新调整好攻势,又两两配合着,攻了上来。
周钰恒上挑下挡,左支右拙,极其狼狈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才勉强躲过第一轮的攻势。
“不是吧?兄弟?哈哈哈!魔教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白元奉要是知道了,会抱着你痛哭的吧?”花谢秋笑得差点儿仰倒,他边应战,边继续抽暇嘲笑周钰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