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忆起曾经的过往,若不是五r.ì前看到躺在地上,像是已经断了声息的陆yá-ng,这段记忆一定还会继续封存在自己的脑海中,不会露出来哪怕一丝一毫。
院外。
江枫提着袋C_ào药正要往屋内走,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裙的少女忽然拦住了他,“公子留步。”
“姑娘有事?”江枫站定看向她。
那少女走到江枫面前,仔仔细细看了看江枫的脸,意有所指道,“无事,只是觉得公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江枫在师门被各路师姐们调戏时,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此时在山下再次听到,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摇头道,“姑娘,最近这汝南不太平,姑娘还是少在外闲逛为妙。”
说完后,江枫就转头往院内走。
那藕粉色衣裙的姑娘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江枫的背影,又喊了一句,“公子!”
江枫无奈回头,“姑娘还有事?”
“小女名叫秦千月,不知公子贵姓?”秦千月目光灼灼,如清铃般的声音让人听着只觉舒畅。
江枫笑了笑,“在下江枫。”
秦千月似是有些惊讶,“公子姓江?”
江枫点头,“是的。”
秦千月皱起了眉,她咬了咬下唇,似是被什么问题给困扰住了。
江枫说,“姑娘,如果没其他的事,在下便先离开了。”
秦千月抿起嘴,对着江枫颔首,“公子再会。”
江枫点头,“姑娘也早些回去吧。”
江枫推开房门,毫不意外地看见沈言正坐在床边凝视陆yá-ng,他轻轻吸了口气,撇开视线。
当初虽然说好要放弃陆yá-ng,但其实江枫心中到底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这份心意只能慢慢地随着时间而流失,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失。
江枫把手中的药分出一半放到桌上,“阿言,该换药了。”
沈言回过头,向这边走来。
江枫收拾好剩下的一半C_ào药,“我去给顾公子送药。”
沈言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拿出石臼,将C_ào药按照顺序放入,再用杵细细捣弄。
江枫出门前又看了沈言一眼,说道,“听大夫说,他们这几天该醒了。”
沈言没说话,埋着头捣药,江枫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他了解沈言,也和沈言有着相同的经历,自是知道沈言最近为什么情绪那么差。
他想安慰沈言,但同时也知道,沈言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从十多年前起,他的好友就以一个令人可怕的速度成长起来,心思成熟,无坚不摧。
至少是看起来无坚不摧。
说实话,江枫很感激陆yá-ng。
在进入秘境之前,沈言x_ing格越来越冷淡沉默,也越来越爱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候连和自己也大半天不会说上一句话,渐渐地就像要变成个石头人一样。
江枫慌张过,也找过办法调解过,可沈言还是一天天地更加封闭自己。
甚至在秘境中,江枫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会在失去父母后,再失去他仅存的好友。
沈言的功夫很高,不管是上山前还是上山后,他都是那个最容易令敌人胆寒的对象。但敌人们怕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厉害,还因为他打起来很拼。
在以前可能还会有所收敛,可到进入秘境的那段时间,沈言几乎不会再做防御,只会全身心的攻击,用最拼命的打法战胜敌人。
不仅这样,他还经常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去救自己的同门们,若不是有他们在身边,沈言在秘境中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江枫知道沈言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才无从劝解,只能看着好友r.ì渐模糊自己与死亡的界限。
就是这时,陆yá-ng忽然变了个x_ing子,也以一种强势的冲劲,一笔笔把沈言与死亡的界限描深,让他再一次被拉回到了惜命的世界。
所以这也是江枫放弃得那么快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失去陆yá-ng,更不想失去沈言,所以趁着自己的感情还没有强烈到不可或缺的地步时,尽早斩断是最好的办法。
沈言在房间里安静地捣药,石臼与杵撞击在一起,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深绿色的药汁渐渐腻在臼底,沈言取出一个瓷碗,把那为数不多的汁液倒了进去。
陆yá-ng和顾忘忧在与人缠斗之时,身上都留下了许多可怖的伤口,这些r.ì子,沈言每天都在为陆yá-ng换药。
此时他也非常轻车熟路地把陆yá-ng被子掀开,再将他单薄的裹衣解开,沈言把陆yá-ng扶起来坐到了他的身后,让陆yá-ng可以软绵绵地靠进自己的怀中,方便他为陆yá-ng胸口处的伤口抹药。
这样的姿势,在以前沈言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他不习惯与人的肢体接触,就连不小心的触碰都避之不及。
可怀中的这个人,却莫名其妙的打破了这个习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够接受和他肌肤相亲,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相互触碰过许多次了。
陆yá-ng的伤大部分集中在胸口,沈言先将之前用过的棉带解开,将伤口露出,再用棉布沾上药水,一点点慢慢地重新给陆yá-ng抹上去。
深色的药液不小心滴在陆yá-ngn_ai白色的胸口,看上去迷幻又x_ing感。
沈言盯着那滴在胸口的小药珠,忽然不受控制地吹了一口气,让它往前挪了挪,罩住了一个红色的小凸起。
之后沈言就愣住了。
然后就脸红了。
耳朵也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