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次于范达之下的副手。
普拉十五世立即想起来, 是那个经常跟在范达左右同样沉默寡言的怪胎。好像叫什么……雷震……来着。
“虽然我那位副手出了些意外。”范达把玩着一条从他腹部钻出来的虫子,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不过安排却是早就布下了。”
“你什么意思?”普拉十五世直觉有什么不对。
范达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根据最新命令,自盛典之始……”
他骤然回头,毒蛇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夏云。
手中的不断峰侧身泛着火红的光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夏云挥去!
“我擦!”
从未放松过警惕的夏云连忙起手一挡,被黑血腐蚀过后的长剑却毫无意外地被不断峰一刀两断!
刀锋接着划来,夏云回击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要往后一个空翻,却浑然忘记了之前受伤的小腿。
她身形往下一晃,不断峰的刀尖陡然下坠!
漆黑的瞳孔里冷锐的刀芒愈逼愈近,此时再想拿东西阻拦已经不可能了,夏云眼角余光把可能的退路一一扫过,心里却沉了下去。
前后左右,除了左边是没有护栏的断壁,其他的三路全被死士给封死!
“夏云!跳!”
沙哑的声音蓦然从底部传来,夏云想都不想,顺着扫来的刀锋往左侧纵身一跃!
竹叶青与此同时骤然从她的肩头窜出,死死往范达面前窜去,迎面对上扑来的毒虫,两者毒液隔空交汇,竹叶青的身体在空中一沉,小巧的蛇身不甘心地在半空中扭曲成一团,触到毒液的尾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范达一刀把竹叶青斩断,皱着眉头,不悦地探出头去看着夏云。
却见夏云就要触碰都地面的一瞬间,一根细长的手臂突然隔空而出,轻飘飘地挑起夏云的衣领,而后将其稳妥地搁置在地面。
定睛一看——这手臂竟然是木头做的!
“云师傅,没事吧?”袁华冷不丁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箭弩,准星直对范达,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范达冷哼一声,轻松躲过。
程柘飞快地把支撑出去的机关手收缩进自己的四轮车内,“抱歉,探寻机关的时候耽误了些功夫。”
木石盟盟主出门不带点护身的小玩意儿,说出去都叫别人笑话!
“乔安月!你也跳!”
不待夏云反应过来,程柘直冲着顶层的乔安月嚷嚷。
乔安月二话不说就把普拉十五世往下一推,自己也干脆利落地对准程柘的点一跃。
机关手没有辜负程柘的期望,他语速飞快,“那里应该是个出口,袁华领路,你们赶紧跟上!”
“你呢?”夏云倒吸一口凉气,小腿肚子上的痛感不时牵扯着她的神经。
“天涯海角。”
程柘冷冷吐出这么四个字,眼神在无数花苞中锁定了普拉十五世最先扔下去的那朵。
那朵花吸收的人血最多,此时已经绽放了大半的花瓣,是一群花苞中最有希望成功绽放的一朵。
“喂!赶紧让你的人停下来!”夏云摇摇头,知道程柘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叹了口气一把掐住普拉十五世的脖子,把人直接锁死在一旁的岩壁上,威胁道:“死士你管不了,但剩下的包棋还听你的吧?赶紧停手,难不成你真的想让这里的普通人都死了不成!”
“赶紧的!否则刀剑可不长眼睛!”
原以为普拉十五世是个特别怕死的人,谁知在听了夏云的威胁后,这个被吓得发抖的男人却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夏云心底一颤。
“……没……没用的……”普拉十五世慢慢吞吞地笑出声,“……我教盼了千年的盛典,不可能毁在我的手上……今夜……棋格注定盛放!”
那种声音中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笑意了,甚至带着几分丧失了理智的疯狂。
夏云一愣,之前普拉的反应让她一度以为这人是想得到天涯海角据为己有。但她一直忽略的一件事情——
能够做上棋格教至高无上位置的人,对于棋格花的信仰定然也不会输于任何一个信徒!
这人怕死不假,但是却也是一个无可争议的狂热分子!
说完,普拉十五世趁夏云不注意,猛地伸手推开了夏云,夏云本身就站不稳,双手吃痛一松,普拉十五世一个踉跄从岩壁上跌落在地。
乔安月眼疾手快一把银针抛出,再次把他的衣袍钉在地上。
“天佑棋格!”
普拉十五世突然冲着头顶上其他的包棋大喊一声,手里哆哆嗦嗦地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然后以义无反顾地气势朝着夏云手中的短剑撞了上去!
“他妈的!”夏云被这人自杀- xing -的攻击吓了一跳,手中的短剑迅速从普拉十五的胸膛抽出,然而此时早就蓄势待发的其他花苞立马朝她和普拉十五世的尸体扑了过来。
夏云暗骂一声,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传来一阵被蚊虫叮咬的刺痛感,连忙一哆嗦,伸手把吸附在自己伤口上的花苞拿下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缠,反而有一种“只是把一件东西从身上拿下来”的轻松。
之前看上去能够深入伤口的根须也没有为难夏云,轻轻一拔就能够离开身体。
“……只是单纯的要吸血吗?”
夏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之前普拉十五世也只是把这花苞往珠串里一包,下意识地扯下一块衣料把它一裹,胡乱往怀里一塞——果然,没了动静。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战况,发现每层的包棋因为普拉十五世的那句话似乎更加不要命地杀起人来,而或许因为之前普拉觉得底层的人已经退无可退,反而驻守的死士和包棋人数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