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吗??“林紫纹勉强笑了笑,“那也是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伯伯,我家里没人了,只有两个小妹了。”
“喔??是这样的吗?,“老人也觉到了林紫纹那听似寻常的语气中含有的微妙的东西。
“我老头子还是不问了吧,人老了,就爱多嘴。”他自嘲的说,“紫纹,你可别当真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林紫纹心湖中的波澜又平了下来。十年过去,家乡发展也应更繁荣了吧。自己在西安这么多年,自然也碰上不少来自那个省区的人,并且有些还是来自自己那个老家的邻县。听到那熟悉但又陌生的口音时,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感伤与惘然了。当然那种地区的方语自己还是会说不少,不过总是夹上了西安的那种音调了,已是不纯粹了。至于两个女儿,她们一定认为自己是西安人吧,她们毕竟连老爸的家乡话也没听过的。
还有,父亲那里的草已是长得很高了吧。毕竟在南方,夏季时那些草是疯长的,十年没回去了。在那里,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曾有过这么自己一个人呢?还记得起有个负气离开家乡的青年吗。这个青年现在已是变成林紫纹了,她也不再是男人的身份了。现在她就站在几千里外的西安城墙上,所望的方向就是自己的老家方向吗??一丝潜流在林紫纹心底搅动着。
她沉默一会后,方想推动老人的轮椅。不过小马已是接手过去了。林紫纹只好作罢。三人向前行去。在早上,在城墙上的人不多。老人也是觉得刚才是有些逾越了。于是主动挑起了话题,“紫纹,你看天色这样,今天会不会下雨呢?”
林紫纹看了看那天上的- yin -云。
“我看也许会吧,不过伯伯放心,在早上肯定这场雨还是下不来的,“她以为老人担心了。
“伯伯,你就安心吧,这城墙你是能走完的。”
“当然,可惜这次是坐着被推的,喂,紫纹,等我老头子腿好后,你再陪我走走如何。
“老人兴致勃勃的说。
“那好啊,“林紫纹语不由衷的说,一想到老人身上如不可知的炸弹随时可能炸开来的顽疾。她心中就是微微的叹气摇头。她虽不是方面专家,但是也知道老人只怕今后能站起来的希望不比一丝细线重多少。。然而这老人仍是兴致极好。一心策划几乎没希望的事情。难道他在家乡时没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么??小马还是有两个哥哥的,在家乡对他也莫不是不闻不问吗??
这已是别人家事了。林紫纹缓步走在旁边,一边与老人回应,一边心中思想着:算了吧,这是他人的事。自己的事就是演好这出剧。不让他看出破绽就行了。就是这样,三人自由恬适地走走停停,说说谈谈。在城墙上的游客不多,有的也是些一家人,父亲带着乱奔乱跳的小女孩子或好奇到东瞧西望的小儿子。人们彼此走过,都是点点头。马老人看到那些小孩子,脸上笑逐颜开。
“他们可是真有意思的啊,“他说着,伸手向一个含着棒棒糖,牵着他父亲的手的小男孩儿招了招。
那个显得机灵,聪明的男孩子就跑了过来。盯着他的脸,“哗 ,老爷爷,你脸上的皱纹真多啊,很好看。”
“是吗,“老人笑了起来,“皱纹多好看吗??。”
“当然了,“那个男孩儿笑着。又舔了口棒棒糖。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家奶奶也是脸上皱纹很多,不过我觉得她很好看啊,爷爷你也是一样,“听着这孩子喜欢皱纹的理由。听着的人全是微笑了。
“别胡说了,“他的那个长得胖胖的,看起来很好脾气的爸爸轻拍了下他的小脑袋。
“阿哲就爱乱讲话。”
“不是的,小孩子才能说实话,“马老人望着那小孩子阿哲,“他多少岁了,上小学了吗,几年级了,乖不乖啊??…
“他笑咪咪头问着。对着小孩子,他很是喜欢。的样子。
“他八岁了,上了小学二年级了,“他的父亲相当自豪的说。摸着儿子的浅黄色的小脑袋。
“平日还算乖吧,喂,阿哲,还不快向爷爷问个好。”
“好的,爷爷好,“阿哲笑嘻嘻的弯下了半个身子,他还是含着棒棒糖呢?
“阿哲也好啊,“马老人伸手摸着孩子的嫩面。深有感叹。
“好啊,这位先生,你这个小哲真是讨人欢喜啊。”
“没什么的,他其实也是有淘气的时候,“那个胖父亲笑了起来。阿哲则是眼珠了滴溜溜在几人之间转动。
“这位姐姐很好看啊,“他忽说。他说的是林紫纹。
“这位哥哥也很好。”
“他们不是哥哥姐姐,他们是叔叔阿姨,“他的父亲说道。
“我就喜欢叫他们哥哥姐姐,他们很好看耶,叫他们叔叔阿姨不就是太老了吗,“阿哲反驳说道,“有道理吗,爷爷,“他向马老人找援手了
“就是,“马老人笑道。
“对于你来说,哥哥姐姐也是能叫的。”
“看见了没有,爷爷也支持,我哥哥姐姐他们也是没意见,“阿哲乐呵呵的说。他老爸只好摇头。而林紫纹和小马都是微笑不言了。
“阿,烟花啊,风筝啊…
“阿哲眼神一亮,兴冲冲跑到墙边,趴在那里看着。果然西安城中不知哪里飘起了风筝,几朵烟花也在雾中散开,虽说不如 晚上艳丽,但是也有几分可看。
“这小孩子真是有意思,“马老人出神瞧着那个小小身影。
“是的,“那个胖父亲已是一反刚才的严肃,一面的慈爱。
“他虽是淘气点,不过也是很听话的,“他满足的说。
很快他就是注意到老人面上的遗憾了,“这位老先生,你也是别介怀,“他笑着打量了下林紫纹和小马,“你们这两个在…老先生,你但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