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珝听他言辞激烈,怒气难掩,面上不由渗出冷汗,口中却镇定道:“前辈,就算我要寻出路,也不干你的事吧。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去哪你也要管吗?”
她不说此话倒好,此话一出,进了隗子梁的耳中,他听来不觉有几分嘲笑之意。怒气一生,隗子梁闪电般飞身过来,单手抓住她的左肩,一把将她拽入洞中。
隗子梁心生恼怒,手上使力不觉重了些。萧珝被隗子梁摔在地上,后背磕得生疼,她却强忍住疼痛,冷眼看着隗子梁,硬是一声不吭。
她自觉不是这怪人的对手,所以也没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在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虽然自己打不过他,但也绝不可向他示弱。
隗子梁见她忍住疼痛不肯低头的样子,不竟有些怔松。这面孔神情,和当年的自己却有几分相似。
看着眼前秀雅脱俗的少女此刻闷青着脸,隗子梁有些许不忍,但这升腾起的一丝丝不忍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只听他冷冷道:“这谷底就是个死循环,你以为自己是在朝前方走,其实你一直是在傻傻的绕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出谷的心,安安心心待在此处,也少些皮肉之苦!”
萧珝听得此话,暗暗吃惊,怪不得她会有那般感觉,只是心中迷惑这谷底是哪般的存在,她在这里又该如何出得谷去?
第29章 各自恼
隗子梁见她脸上满是迷茫之色,不觉咧嘴一笑。
萧珝余光瞟到隗子梁带笑的嘴脸,心里烦乱,瞪向他的眼眸中带了些怒意。
她眼中的怒意却让隗子梁觉得好玩起来,向女子走进一步,怪音道:“你讨厌我?”
萧珝不理他的话,只是将头转向一旁,似若罔闻。
他见她这般模样倒也不生气,哼了一声,冷然道:“你讨不讨厌我没有关系。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只要你还在这谷中,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他眼里散发出寒光,声音极低,“你会死得很难看。”
低沉冰冷的话语入耳,萧珝紧紧咬唇,她讨厌被人威胁!
隗子梁吐出此话,心中大为畅快,大步迈进洞内。
萧珝听着脚步声渐远,耳畔润绕着的只是清凉细风,紧绷的身体不由放松下来。
她不想动,虽然现在有些讨厌那怪人,但她对他所说的话却有几分相信。若如那人所言,这谷底是个死循环,此刻她糊涂的乱走,只会是无用之功。
这样想着,寻路之心暂时消退,她出神望着潭水,抵不过睡意袭来,浅浅睡去。
萧珝在谷底生活数日,借着那块平地,有阳光时烤鱼,无阳光时则采水果充饥。如此,总算解决了吃食问题。又在洞中寻得一处石榻,夜里洞中寒冷,她便自己剥树皮充当棉被以保暖。这般,好歹存活了下来。
她每日在这谷里洞中转悠,小心翼翼的探寻出谷之路,几日下来却是没有任何结果,碰得一鼻子的灰。如此过了几日,她便慢慢消退了寻路之心。
萧珝每日和隗子梁生活在谷中,左右困在了这谷里,就观察起隗子梁来。时日一长,她渐渐熟悉了他的脾- xing -,对他每日的生活习- xing -也摸了个透。
他每日只出洞两次,一次是在早晨,一次是在夜晚,其余时间他基本在洞内练功。萧珝每日只听得他那方传来清脆的刀剑挥舞声和掌击石发出的破裂声。
据这些声音,她更确定了她之前的想法,这人定是个武功高手,且极为痴迷武道。不然他何以会日日如此,每日练功时长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这日,又是一样的练功声传来,萧珝望向他那方,不由轻叹出声,真是个武痴!
她说此话时声音其实并不大,可隗子梁是何人,再轻微的声音入了他耳也会变得响亮清晰,绝不含糊。他心内澄明,见此声音来自那个小姑娘,心里也不生气,取了石床上的一把剑隔空抛向那女子。
萧珝见那怪人扔过来一物,匆忙用手去接。近了,才发现这是一把钝剑,造型精致,触感柔滑,只是分外的重。她从未拿过这样重的剑,握剑的手有些发颤。
隗子梁见到了她轻微的动作,面上一笑,朗声道:“这是素心剑,重近二十斤,你可还使得?”
萧珝听出他口中暗带的嘲讽,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使不得?”
“那好,你既说使得,这样,你和我对几招如何?”
隗子梁微眯眼睛,脸上笑意更浓了。
此话说完,不待身前女子回答,他便拔出腰上之剑,霎时剑光一闪,直直刺向女子胸腹要害。
萧珝见他来势汹汹,身形一晃,移步后退,勉力用素心剑护身。
勉强接过隗子梁递过来的几剑,她已是气喘吁吁,额间冒出细汗。忽听呛啷一响,她的长剑落地,隗子梁的剑已抵住了她的喉。
“你要杀便杀!”她看着眼前之人,面无惧色,吐出此话,字字清晰。
“我怎么舍得?”隗子梁移开剑去,笑中带着邪气,“这剑虽重,但对你的影响不应该如此之大。”
他顿了顿,又笑道:“你说我是个武痴,我不反对。但我痴迷武道是因为知道这世上从来都是强者生,弱者死的道理。你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得努力变强,强到所有人都不得不仰望你!”
他慨然说完此话,眼神忽然变得恍惚空洞,缓缓走开。
萧珝听他之言,不觉有些呆了。那怪人说的虽然激进,但却有几分道理。她闭上眼,回想起以往,越发觉得那人说得十分贴切,不竟悄然感伤。
夜间辗转反侧,她难以入眠,种种思绪在她心中交集,将她一颗心折磨得厉害。
终于,在夜间某个时间节点,她平静下来,心中自此定下主意。
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她便反常的跪在那人石床旁一两步远的位置,静候他醒来,道:“萧珝自知愚笨,恳请前辈能指点迷津,传授武学!”一言毕,连嗑三个响头。
抬头时,额头上已有鲜血溢出。隗子梁听她言语恳切,脸上流血状,不竟想到很多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