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魁,我说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既然你父母有这个意思,你就去看看那姑娘吧。”
对于面前的男人很是无奈,郁泉秋叹口气,和他真诚说,“真的,建魁,你是个好男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好儿的找个姑娘,和她一块儿结婚过日子吧。”
被她几次三番的拒绝,男人再怎么爱她都不得不放弃了。
几年的历练让他变得越发成熟有男人味,也明白强求不得的这个道理,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哽道,“我就知道…知道你不会…所以我这次…这次过来是和你道别的…我回去…回去就…”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好好的军队出身的大男人竟然在她面前落了泪,郁泉秋看得也很难过,上前抱了抱他,“对不起,建魁。”
李建魁帮了她很多,其实对她也很好,但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又怎么会容得下第二个人呢?
李建魁是个明事理的男人,知道不能强求,就留下来陪她说了会儿话,两人像旧友一样叙到茶凉时,李建魁对她淡淡笑了笑,说是怕要耽误事儿了,留给她一些钱和带来的特产礼物,起身就要走。
她坚持不肯要,李建魁对她忧愁地笑笑,说,“不要紧的,泉秋,以后我就把你当成妹妹……这些就当是我送给牧牧上学用的……我结婚的时候,还要邀请你过来吃喜面给喜钱的,你不会介意不来吧?”
“哪里,我巴不得呢。”他这样说了,郁泉秋只好苦笑着接受了,送他一直送到巷口,看他向后挥挥手示意不要再送的时候,她才扶着墙,慢慢儿的走了回去。
那时节,残阳如血一样染得半边天透红,她扶着沿巷的白灰墙,一点一点地往前走的时候,能看见两边的炊烟袅袅地从泥胚的烟囱里,慢慢地腾到天空。
她莫名地就想起来医师当初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的时候,她看着磨子岭上飘的那烟,不时往隔壁医师们住的屋子里偷窥的场景了。
既然李建魁都能找到她,那以医师的人脉和她爹妈的权势,不可能找不到她的。
这么久了她却不来,看来她妈说的话,可能是对的。
她毕竟是女人,且不论医师到底喜不喜欢她这件事,医师的爸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会放任他们的宝贝跟个女的在一块儿?
她说她给不了她孩子,不能带她正大光明的到民政局去领写有“结婚证”的小红本,其实她何尝不是?
没有保障的爱,就好像开了一季却不能结果的花一样,再美再绚烂,在深秋要收获的时候,还是会被人遗忘。
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谁在想些什么?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
雁都知道南归了,她的医师却一路飞到北边儿,再也不知道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加快了时间,毕竟涉及政治,不能多提。
☆、59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古人就是厉害, 想情人了还得文绉绉说几句。
可惜她不住在长江边上,医师也不在长江下游。她住的地方, 连黄河边都不是。更不要说,让她写什么文绉绉的诗, 来表达对医师的爱意了。
想医师的时候, 她只会气沉丹田, 默念一句“兰善文你给老娘等着!”来幻想一下逮到医师后怎么咬她。
不然,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她可没有王宝钏那么有意志力, 在这地方等医师等十六年, 恐怕到时候她的牧牧都要嫁人了。
这小地方,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们都嫁的嫁,生的生, 很快都成了家。
就连她三哥,也没经得住她老娘的劝, 在立冬的时候, 和本地一个家境还算不错的女孩子订了亲。捡回来的俩姑娘, 也都有了中意的人。
她带着娃娃却没得丈夫,虽然少不得被人编排几句,可这地方不像磨子岭,这世道也没有以前那样坏,好的, 不好的,都掩盖在深处,叫人不得而知。
家里头除了她老娘和女儿俩人一老一小不适婚外,就她一个单着的,成天跟孤魂野鬼一样这晃荡一下,那逛荡两下。
她老娘寒着脸就跟看不见似的任她游荡,她三哥却不明就里,在一次她又从沙谷巷的邮局里无功而返幽幽地飘回来后,忍不住拉住她,忧心说,“妹子,你有什么烦心事,跟哥说说,哥替你解决。你看你成天魂不守舍的,人见着也瘦了不少,到底是怎么了?”
“哎,我没什么啊,就是最近不是天冷么,我怕冻,就不想伸手拿碗盛东西吃。”
她这理由比较奇葩,一般人都不会信,可她三哥人老实,竟然真的信了,拉着她,不由分说就往外头走。
她赶紧出声问,“哎,哥你拉我去哪儿啊?”
“去衣裳店里头给你买衣裳啊。”她三哥头也不回地说,“你看你手上的那个手套,线都松掉了,听牧牧说,袜子也是,这样能不冷么,走,哥带你去买新的。”
“哎,我还有一双皮手套的。哥你不是要结婚了么,有钱都留给以后的嫂子使吧。”郁泉秋听得心窝子暖乎乎的,她三哥对她是真好,不过,她的手套袜子都是医师送的,唯一的念想了,她不想再把它们丢了。
“看你说得是什么话,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再说,哥攒得有钱呢,你别怕给哥花钱。”
她和她三哥- xing -子都随她老娘,风风火火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打定主意要给她买棉衣棉袜以后,拉着她跑遍了沙谷巷。
不过沙谷巷毕竟是个小城,就是跑遍了每个店,都没有找到让她哥满意的衣裳。
看她哥郁闷得不行,张罗着要带她往离沙谷巷不远的市里赶,给她买衣裳时,她赶紧劝他,“哥,这些棉衣还不错的,就在这儿买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