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个月?”陆一鸣疑惑地低下头。
随即他的目光凝固在了自己明显突起的小腹上。
全身一僵,顿住,错愕地看向对方:“这是,这是什么?”
金叵罗咬着他的耳垂,用粘腻的声音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陆一鸣目瞪口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这顶多是胃涨气吧。
对面的人眼瞳映出淡色的金光,说道:“我们既然订了契,自然可以生孩子。”
陆一鸣啼笑皆非,刚想跟对方谈谈现代科学和现代生物这种话题让对方明白男女构造的差异,看着对面那双越来越晃眼的金瞳,陆一鸣一阵阵眩晕,不由慢慢反应过来。
不对,不对。
这人,不对。
陆一鸣反手给自己一个耳光。
不痛。
——啧,又是梦!
怎么还在梦里?
还没完了。
要怎么样这个破梦才能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阿金:……
陆少爷:……
作者:……
陆少爷:讲真,我实力拒绝
第134章 镜面
“不!”
伴随着陆一鸣的一声低吼, 他再度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陆一鸣挣扎着坐起来, 掌下的触感告诉他, 这是他家的床榻。
窗外没有月亮, 没有星星。
就连远处零星的灯火也没有。
陆一鸣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凭着对房间的熟悉点亮了煤油灯。
橘黄的暖光瞬间充盈整个房间,带来了一片踏实。
陆一鸣环顾, 所幸屋内一切如常。
他走到书架旁, 书架中间的镜子映出了一张被汗水打s-hi的、苍白的脸。
从镜子的映像中,他看到了自己眸中的惊恐与余悸。
刚才陆一鸣做了一连串的噩梦。
噩梦中,他醒来一次又一次。
而每次都发现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最近的一个梦里, 他肚子里居然怀了个孩子, 怀胎六月后,那孩子咬破了他的脏腑, 撕破了整张肚皮,浑身血淋淋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把他活活吓醒。
陆一鸣低头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庆幸这只是个梦。
想必是之前王秀莲的事,留下了不少心理y-in影。
即便是现在,陆一鸣也不知道这是在梦中, 还是回到了现实。
朝窗外望去,外面无一丝天光, 连院子都瞧不见了。
陆一鸣心里有些发憷,想把窗户关上。
转念一想,若这是梦,那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若已经回到了现实, 那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便放弃了关窗的念头。
左思右想,心一横,硬着头皮,拎着煤油灯推门出去。
煤油灯只能照亮几尺见方,这范围以外的事物皆如同淹了铺天盖地的墨一般,失去了自己的轮廓。
陆一鸣隐隐的有些不安。
大厅的茶几畔,似乎坐着一个人。
“阿金?”陆一鸣叫了一声。
那人发出一声冷哼。
音色苍老宏亮,与金叵罗的截然不同。
陆一鸣吓得手一抖,煤油灯在摇晃中像一尾惊慌失措的小鱼。
这声音虽然不是金叵罗,但听在耳里,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会吧?!
迟疑间,那人已缓缓开了腔:“臭小子,过来,陪我下盘棋!我看看这么些年你有没有长进。”
听到这一句,陆一鸣总算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脑中嗡鸣。
一时更分不清自己是醒是梦。
“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那人已不耐烦地敲了敲茶几。
陆一鸣小心翼翼上前,在那人对面的位置坐下。
兴许是个梦也说不定,鬼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亲人变了鬼,那也是亲鬼,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一想,心头的恐惧一扫而空,大大方方地向以前那样腆着脸咧嘴一笑:“爷爷?……真的是你?”
那人也不应声,只是把手在茶几上拨弄几下,像是在摆棋盘。
煤油灯的光照亮了茶几上的棋盘,却始终照不清对面人的模样。
光仿佛是畏惧那个人的存在,刻意避开了那个人的位置。
陆一鸣偷偷地左看右看,却只能看到一团黑雾状的人影坐在对面,五官轮廓全被黑雾掩住了,而他左右的座椅把手和他的两只手分明被光照得清清楚楚,不由心生疑窦。
不一会儿,那人把棋盘敲了一敲:“好了。”
陆一鸣定睛一看,心头一惊。
是盘残局……这不正是祖父小时候常常跟自己斗的那一盘吗?
这人,果然是祖父。
莫名心安。
捋起右手袖子,习惯x_ing先拈一字,来了个小卒过河。
祖父笑出声:“啊呀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分一毫长进!”
说话间,他的马也过了河。
“你以前不是常说,小卒过河就是车。”陆一鸣不动声色,又挪一子。
“哼,我还说过别老把卒当车呢。”
闲聊间,一盘残局已经被下完了。
不出意外,还是祖父棋风老辣,又胜一局。
“好了,咱们来盘普通的。”祖父说着,袖子在棋盘上一拂,棋盘便立马恢复了寻常棋局的开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