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文远交待的,在外执行任务时,必须一律叫他“老板”。
刘文远点点头:“人怎么样了?”
领头的黑衣人报道:“我们在庙会的时候,把人跟丢了……”
刘文远眉头深锁,冷哼:“跟丢了!这对于你们来说,应当是一种耻辱。”
“老板说的是,”领头垂下头,“庙会人太多,我们的人太远,挤不过去。”
刘文远示意:“说清楚。”
“傍晚的时候探长去了庙会,我们的人看到一个少年冲撞了探长,被探长制服,本以为探长控住了场子,没想到那少年突然跑了,探长追上去,我们挤不过去,就失散了。那少年倒是被我们守在庙会路口的人逮住了。”
“继续说。”
“就在刚才,我们在探长的家门前找到了探长,他好像受了重伤,倒地不起,我们马上把人送来了医院。”
“傍晚到现在,”刘文远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表,沉声道,“现在都快天亮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这……”黑衣领头为难地看了看他,“因为平时都是固定的时间碰头,晚上我们进不了老板您的府邸,这县城小地方,只有那么几个地方有电话,我们花了些功夫才借了警|署的电话通知到您。”
“你借了警|署的电话?”刘文远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真是蠢钝如猪!”
“警|署……难道不是我们自己人么?”
刘文远摁着自己的太阳x_u_e,避免自己暴怒失态。
“算了,你先退下。”
那人刚领命转身,忽然身后一声枪响,他应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刘文远淡淡地道:“收拾干净,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其余人齐声道:“是,老板!”
-
医生刚替文渊做完了一套详细的全身检查。
他刚出病房,刘文远便上前出言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笑道:“他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刘文远狐疑地看向这个医生,“我听说他被利器穿透了心脏,从前胸c-h-a到后背。”即使依照常识,这哪怕不死也该是重伤了吧?
医生摇摇手,就着检查报告解释道:“从表面上来看,他的前胸口和后背都有一道直径相仿的伤口,看起来确实像是被凶器穿透了左胸,那个位置又恰好是心脏,所以让人误以为他的心被c-h-a透了。实际上,经过检查,他的心脏并没有任何损伤,功能也正常,所以只是前胸和后背的皮肉受了点伤,并未伤及脏器。失血也不多,伤势不算重。连手术都不必做。”
“哦。那就好。”刘文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对了,这还得感谢第一时间救治他的人。”医生想起什么,补充道。
“第一时间救治他的人?”刘文远一怔。
医生点头:“没错,那个人将凶器拔了出来,并给他及时止了血,而且应该还从侧边给他切开胸腔做了一个手术,因为他腋下有刚刚缝合的痕迹。那个人技术非常精湛,缝合得近乎完美。现在病人需要的,只是休息。估计过个一两天就能醒了。”
-
没等过一两天,这天的天还没亮,文渊就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他脸色惨白,唇色发紫。
睁着无神的双眼,面无表情。
思绪飘浮。
半晌,他才像回了魂一样坐起来。
环顾,病房中只有他一人。
舒了口气。
他低下头来,掀开衣服,看着已被包扎好的伤口,疑惑地用手指轻轻地隔着纱布轻拂过。
痛。
昨晚被刺的事是真的。
那么,昨晚遇上那个人的事情莫非也是真的?
不然以那样的伤势,自己不可能还活得下来。
他一度在巷子里昏厥过去,等再度醒来,人已经躺在了一个明亮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皮,但他能感觉得到强光照在身上的。
那人温润的嗓音犹在耳畔。
——我虽然没有破财免灾的能力,但是我有一门让你不死的手艺。
——你命不好,但你今天运气好碰到了我,我这人最喜欢做些逆天改命的事。
——我这里有两颗心,一颗是从一个诗|人身上取来的,一颗……是一个老熟人的,你要哪颗?随便?好,那我就随便给你一颗好啦。
——好人不长命啊,你想不想长命?
——你原来那颗心归我啦,你还有什么心愿?
……
整个过程文渊都是清醒的,只是动弹不得,也睁不开眼睛。偶尔,可以吃力地应上一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落,身体被s-hi毛巾擦拭,随后是酒精的气味。很快,手被抬起来,固定在头顶的器械上,尖锐而冰冷的刀子切开自己侧胸的皮|肉,带来酥麻的痛意。
他的身体不再像是人的肉|体,而像一条刀俎下的鱼肉。
不,更像一件容器。有东西被切断,拽出去,清干净。然后另一件东西被轻轻地塞进来,固定好。
皮肉被缝合的时候,文渊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生前最后一次带病为自己缝了一件袄子,也是像这样,牵着长长的线,针头起落,针脚均匀精细。
那个人的手指不时触到自己的肌肤,带来细碎的暖意。他有一双温暖的手。
尽管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文渊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他对欧洲内脏移植的新闻略有耳闻,但国内也有人可以实施这样的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