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的手指看着纤长,指腹的肉却非常厚实,揉着很有意思。
视线不经意的往前一扫,看到陆一鸣的耳垂正一点一点的泛起淡粉色。
嗯?
虽然臂间的呼吸仍平稳得没有破绽,但耳垂逐渐加深的粉色出卖了他。
金叵罗瞥了瞥,像孩童发现了被藏在罐子里的糖果,一边嘴角微微勾起。
他家陆少爷平时在外人面前脸皮厚得要死,镇上出了名的不要脸,只有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陆少爷害臊。
右手松开。
那只手果然立马抽了回去。
陆一鸣瞬间抬起头,右脸压出了几道浅浅的红印子,纱布下的双颊一片绯色。
“啧,腰酸背痛……”他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咕哝着问,“你好了?”
“不好。”金叵罗淡淡地道。
痛楚是消褪不少,但周身疲惫极了。
“……”陆一鸣动作顿了顿,“啊,那一会儿让陈姐给你煲点大补汤吧,你再躺一会儿。”他还没有忘记进来的目的,“对了,陈姐把那些纸钱放哪了?”
“这里。”金叵罗坐起来,往床头一靠,懒懒地说道。
“这种东西她放床头柜?”陆一鸣嘀咕着,伸手探向床头柜,右手搭在了第一个把手上,“在哪个抽屉?”
这只床头柜有十二只抽屉。
金叵罗看着他右手:“往前一点。”
陆一鸣往里推了一个位置。
“再往前。”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捉弄,陆一鸣顿住,眉梢一挑,道:“你拿给我。”
金叵罗不动,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手疼。”
“……”
嘁,来劲了是吧。疼到这点东西都拿不动?
陆一鸣是不信的,懒跟他计较,又往前挪了一个位置:“是这里?”
“再往前。”
陆一鸣右手继续往前一探,随即一僵。
他摸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有如兽夹,一下就把他的手扣住。
啧。果然。
纵使纱布裹了三层也挡不住他翻了个大白眼。
歪歪的一咧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只老鼠夹成的精吧?”
金叵罗不说话,抓着他的手,带着它打开了中间从上往下数第三只抽屉,抓出了一大把纸钱。
“香呢?”
刚发话,两支香就被放到了他另一只手里。
陆一鸣马上得寸进尺起来,笑道:“真乖。”
金叵罗嗤笑,放开了他。
“订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一鸣把纸钱和香抱到怀里,一手慢慢整理,漫不经心地装傻道:“订什么契……”
下一瞬,一股热气带着说不清的危险气息从正面扑来,他后退了两步,蹙眉问道:“你先跟我说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订契?”
“订了契,”金叵罗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就能做很多好事。”
“好事”俩字被咬得极重,像是要把这俩字在齿舌间重重碾过几轮。
好事?
陆一鸣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嘴。
……就你这口气,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啊。
他敛好手里的纸钱,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晚点儿再说吧。”
忽然想起什么,陆一鸣顿了顿,微侧过头:“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什么。”
陆一鸣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算了。”重新朝门外踱去。
这空气间弥漫着的尴尬气息让他难以启齿。还是找个不那么尴尬的时机,跟他好好说一说,再把表再还给他吧。
不过,要什么时间才不那么尴尬?
好像只要一提到这事,不管何时何地,气氛都会变得很……一言难尽。
看着他没走几步就被门槛拌了一下搞得纸钱撒了一地,骂骂咧咧地蹲下来摸索着捡,金叵罗刚刚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沉入一片幽冷的眸子禁不住浮上笑意。
活、该。
虽然心里这么说着,仍是懒洋洋地下了床,走过去,帮人把纸钱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金陵镇外,七星楼旁的河边,楼船高耸,倒显得七星楼有些矮小了。
楼船二楼,周小生和周云轩两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子上玩骰子,三只骰子一起掷,逢九就计一分,逢十八就计两分,以百分为一盘,谁最后的分多谁就赢。
“表哥,一会儿你要是输了,就让我演一次武生吧?”周云轩忿忿道,“凭什么每次都让我演旦角儿!”
周小生笑盈盈:“赢得了我再说。”
“你才六十多分,我都九十分了,要输都难。”
“这可不一定。你要是输了,就给吴先生打打下手吧?”
旁边的吴清越戴着胶皮手套摆弄着一只眼珠子,冷哼一声:“不要他帮,毛毛躁躁,坏了我的东西。”
周云轩瞟了瞟吴清越高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不禁打趣道:“吴先生的手艺这么好,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一双好点儿的眼珠子?”
“不换。”吴清越淡淡地道,“我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再说了,”他有些嘲讽地斜过去一眼,“你见过哪个医生能给自己脸上开刀?”
周小生想起一件事:“你上次要的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