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灰意冷, 也隐隐觉得自己怕是真有个克夫命, 既不想再嫁,又害怕与孩子日后孤苦,在坟前抹了把眼泪就想带着襁褓中的王秀莲寻短见。
正在这时,有个道士路过,随口与她攀谈起来。
二人交谈之际,道士突然来了一句:“这孩子,命格不好,迟早要死于非命,不如卖给我吧。”
王寡妇气得一下子忘了刚才还要带着孩子寻短见,把这道士臭骂了一通。
道士也不生气,临走前还笑着说道:“我只是说实话,现在不卖我,早晚她还是要祸害你的,到时不要后悔就是了。”
王寡妇是个有气x_ing的女人,被他这一气,反倒激起了斗志,短见也不想寻了,决心把孩子拉扯大。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秀莲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也算乖巧伶俐。
王寡妇本想着苦尽甘来,要替女儿寻个好人家嫁了,了结这辈子的心愿。
孰料,还没来得及找好亲事,一天晚上,她经过种种蛛丝马迹发现女儿竟然有了身孕!
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少女出了这种事,自然是奇耻大辱。
百般斥问之下,才晓得女儿与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王寡妇亲自去那户人家登门问罪,反被当家的老爷赶了出来,人家直接说自家儿子一直在外游学,几年没回来了,不可能碰得了她家闺女,更提到儿子早攀了门好亲事,秀莲就是作妾也不可能。
王寡妇羞愤之下,回家就把女儿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女儿经不起负心人的背弃和母亲的羞辱的双重打击,当晚就投了河。
王寡妇大清早起来找不见女儿,寻着踪迹到了河边,看到了女儿的一只鞋,再在河边的水Cao里找到了女儿的尸体,悔之晚矣,唯有将尸体拉上来泪流不止,又气又恸。
说巧不巧,这个时候,十多年前说秀莲命格不好的那个道士又出现了。
那道士见了便笑道:“你看,我早说了你女儿命格不好,是你不信。”
气得王寡妇扑上去要和他拼命。
那道士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女儿,你不敢找他,却来拿我出气。”
王寡妇一想到那个大户有权有势,当地人人敬仰,再想想自己孤苦无依,不由放声大哭。
那道士这时吹起了耳旁风:“贫道略通些法术,兴许可以帮你出出气。”
王寡妇这时也是气迷了心窍,荒不择路,问他有什么法子?
道士微微一笑:“你只要把你女儿的尸骨交与我,我自然可以有法子让你出一口恶气。”
刘文远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c-h-a了句嘴:“这么说来,所谓的大户,指的就是陈家?常年在外的儿子……说的是陈谨之?”
“是。不久,有人在金陵镇后山挖出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的就是王秀莲。诡异的是,王秀莲身上穿着镇上金店失窃的一件金缕衣,众人找不到早早就躲起来的王寡妇,只得将王秀莲匆匆下葬。没几天,陈家灭门案就发生了,王秀莲的尸体出现在现场,在陈连城身边。后面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呵,所以,现在这宗案子变成了一起道士咒死人的灵异案件?!”刘文远冷笑,“荒谬!”
“这本来也只是王寡妇的一面之辞,尚不足以取信。”
“那个道士,现在哪里?”
文渊耸肩:“王寡妇说,秀莲交给道士后她就躲到了山里,也不知道道士怎么施的法,命案发生后她更是藏在山里一个多月不敢出来,再没见过那道士了。”
刘文远话锋一转,神情y-in鹜:“上次那个……张若山怎么样了。”
“全招了,敲钟老头儿的事确实是他动的手。不过,针剂副作用很大,最坏的影响已经出来了。”文渊如实答道。
“也罢,出了这样的事,他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刘文远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惜,“过两天,给这个王寡妇也试试针剂的效果。”他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希望这种事有人说谎。”
“好的,刘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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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刘副官的宅邸,文渊才察觉背后的冷汗已经透过了春衫。
听到身后的铁门重新关上,他莫名松了口气。
跨上他的二手自行车,他习惯x_ing地朝金陵镇骑去。
虽然想不出今天有什么事非要往那里去不可,但文渊总隐隐觉得,金陵镇仍然藏着很多他想要的东西。
最近,案件、刘文远和李飞云,有如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天夜里,陈三的出现,更是让他如履薄冰。
——好像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肆意地进出他的寓所,随手拿捏他的x_ing命。
昨晚陈三和他说的话,他没有告诉刘副官,更没有告诉李飞云。
这些人,没有一个值得信赖。
尤其这个陈三一向谎话连篇,可信度存疑。
但这人有一番话深深击垮了他对刘副官建立起来的那一丝微薄的信任。
“你需要从每个人的出发点去考虑你该朝哪个方向靠近。李飞云,陈谨之,刘文远,他们各自有什么图谋?”
李飞云,求的是官位。为了封住消息控制住了那两个陈谨之,只盼早日破案保住官位,将功赎过。否则案件没破完就传到长官那里,横生枝节,对他不利。
真正的陈谨之,求的是破案昭雪,他最想去省会,一来是自证,二来是求援。
陈谨之二号——那个假货,表面上很乐意去省会,实则八成只是作作样子,他是最不想去省会的人。
而刘文远,他自称来这里是收到消息并受命来破案的,他的一切举动也都在为找到真相而努力。
……文渊这么一推敲,很快便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