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烧j-i,一碟藕片,两碟花生米,连带十斤烧刀子,很快被扫得干干净净。
两人喝得东倒西歪,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你有没有觉得我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陆一鸣冷不丁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文渊挑着眉将他全身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发出嗤笑声:“还不是一个脑袋两个手,两只眼睛一张嘴?”
陆一鸣挠了挠头,满眼迷茫:“对,对。我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到底订契是订了什么东西……?”
“什么契?”文渊听不太清楚,问了一句。
“我,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可能……有人……”
陆一鸣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终于一头栽倒在床头,睡过去了。
文渊拍着桌子发笑。
就这样,还,敢自称酒量好……
陆一鸣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文渊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突如其来的安静,他托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煤油灯微黄的灯光下的那张睡脸。
那张脸,醒着的时候,是春光明媚、水光潋滟的写意山水画。
睡着的时候,却像是一幅行云流水的行书,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只是静静地摆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
文渊莫名恍了下神,忙揉了揉太阳x_u_e,想让自己醒醒酒。
“叩、叩、叩。”
门外响起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
文渊吃力地支起身子站起来,扬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
酒意让文渊失去了寻常的判断能力,下意识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打开门。
一道高大的黑影伫立在门前,煤油灯的光打在那人脸上,勾描出一个深邃而俊美的轮廓。
“啊……”文渊眯起眼睛,“阿、阿金?”他笑了起来,“你来接一鸣?”
金叵罗“嗯”了一声,径直进了屋,把床上的人拉起来,搭到背上背了起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然,连贯得文渊都暗暗惊异。
“打扰。”
丢下这四个字,金叵罗背着人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并带上了门。
文渊盯着门板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人在这儿的?
头微微疼痛起来。
文渊从脸盆里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脑子在疼痛和凉意中渐渐清醒。
他想起了自己那只二十五块钱买的j-i,有些不甘地走出门。
兴许不是被偷了,而是自己跑了?
他按开手电,走向屋前的那几丛灌木。
在灌木从间的地面上,他看到了滴溅状的血迹,半干的血迹中粘了几根j-i毛。
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
看来那只山j-i凶多吉少。
沿着血迹,文渊一路走到了隔壁的屋檐底下。
血迹到这里就没有了。
文渊挑了挑眉梢,正要转身离开,一阵直觉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团白乎乎的肉团子。
他瞪大了眼睛,用手电照上去。
那肉团赫然是个小娃娃。
上次在灌木丛里躲着、浑身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他像只树懒般抱着檐下的柱子趴在那里,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嘴边还有些红印子。
“哈,”文渊笑了,“小娃娃,原来是你偷了我的j-i。”他打了个呵欠,也不生气了,反倒温声说道,“这只j-i是山上才有的黑毛野j-i,比寻常的芦花j-i好吃多了,你可得赔我啊。”
小娃娃朝他做了个鬼脸,身形一晃,蹿上屋顶,转眼就不见了。
第126章 历史
文渊是被j-i鸣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 缓缓地坐起来。
习惯x_ing地捡起床头的衣服套上。
套到一半,他顿了一下。
他想起来, 附近是没有人养公j-i的。
尤其是啼鸣声如此清亮高亢的公j-i。
而且这只j-i离他家窗户似乎有点儿太近了, 以至于他被j-i鸣声震得有些烦躁。
狐疑地拉开门循声一看, 看清窗台下那个玩意儿后,文渊眼珠子瞪得大了一圈。
一只肥硕的黑毛大山j-i正在那儿引吭高歌。
它翅膀被茅Cao之类的东西缠住了, 所以时不时还艰难地朴楞一下。
文渊猜到点什么, 不由得笑出声,走过去拎起那对j-i翅膀,掂了掂, 还挺沉。
估摸着比昨晚被偷的那只肥多了。
看来, 今晚有j-i汤喝了。
他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那个小娃娃。
兴许又溜走了吧?
把j-i拎到屋里, 拴在厕所。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拎包出门,冷不丁左胸腔内一阵抽搐。
仿佛有一只看不到的手掌突然将五只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心脏。
文渊吃痛地打了个趔趄,捂着胸口扶着墙稳住重心,口鼻不由自主地沲出粗喘。
只是短短地一瞬, 那阵痛楚便消失了。
有如一阵飓风,忽如奇来, 又就地散去。
等文渊回过神来,额头密集的冷汗已涔涔滑过脸颊。
他深呼几口气,确认胸口不再有丝毫痛感,周身也无异样, 这才舒了口气。
怎么回事?
文渊缓步走到床边,边急急c.ao起他的公文包,边寻思着,兴许是伤口初愈不久,还未完全康复吧。
他隔着衣服轻轻抚过左胸前不久刚受过伤的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