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用冻结的时间来形容更为恰当。
季回珲怔了几分钟,几百秒,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好一会儿了。
她咬了咬唇。
季回珲,你在怕什么?
站在原地呼吸了几个来回,季回珲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强迫自己不去关注紧张的心情,轻轻的开了门。
“叩叩。”
伏在案上的黎宇落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放松下来,保持着捏手中信纸的动作,说:“进来吧。”
声音是黎宇落一贯的音调,沉稳,平淡。
或许只有那个人能让她在意?
季回珲把门开了个小缝,先把一双眼睛露出来,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搭上门。
“在干什么?”
尾音上扬代表愉悦,季回珲嘴角带笑,当真是笑着的吗?
都这么大了,谁不会伪装?
像与不像罢了。
好在这烛火暗的很,堪堪能照亮那一块案几,和伏在案上的人。
黎宇落扬了扬信纸,同时微微一笑。
季回珲怔了怔,摇头道:“没事,就是有点无聊。”
季回珲只是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看不到桌上字迹的距离。
“站那么远干什么?”
可能是今晚的烛火燃起了暧昧的气氛,也可能是屋外的冷风衬得屋子里格外温暖,黎宇落一笑,季回珲整个人暖洋洋的。
黎宇落见她没反应,又没穿冬衣就跑了过来,轻睨了她一眼,让她过来。
季回珲的年龄肯定白长了,跟小兔子似的弱气的缩了缩脑袋,也可能是冷的吧,她迟疑了会儿,就走了过去。
黎宇落捞起椅背上披着的狐裘披风,搭到季回珲肩上。
没有说什么关切的话语,一个动作足矣。
季回珲痴痴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黎宇落,心头却涌上丝丝苦涩的感觉。
黎宇落很温柔,但从不越界。
作为一个朋友,也只是朋友。
第48章 燃尽信纸
站在黎宇落边上,季回珲莫名的满足,莫名的心安。
她系紧了黎宇落的披风,特意偏了脑袋,没有去看烛火旁的信纸。
黎宇落冲着她轻轻的笑,朝信纸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不好奇?”
季回珲摇头,又点头。
“好奇是有一点,但是可以控制。毕竟,这是你的隐私。”
黎宇落点点头,却是把信纸拿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那烛火光。
“小心点。”
在黎宇落的手快碰到烛台的时候,季回珲轻呼一声。
飘忽的烛火看似软弱无力,实则暗含危机。
比如说滚烫的滴下来的烛油。
“看看吧。”黎宇落说。
季回珲不明所以,什么信件与她有关?
她接过那张薄薄纸,让它靠近火光保持着不被点燃的距离。
其实火光边看字真的很不容易,黑乎乎的模糊的字影,须细细查看才能大致判断文字内容。
信件上说的是回京的宫宴,和年后的科举。
内容简略,却是表达了打压御史一脉的意思,还有黎宇落回京后,等待着她的,明面上可以辨别的敌人。
季回珲吃了一惊,诧异的去看黎宇落。
黎宇落笑着把信纸拿了回来,在烛火中燃尽。
“季回珲,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
“嗯。”季回珲下意识点头。
“我想……”黎宇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被烛火吞噬的信纸的方向。“我可以信任你吧?”
威胁。
这是季回珲的第一反应。
黎宇落竟然敢威胁她?
季回珲惊怒,瞪大了眼睛,有种把黎宇落衣领揪过来狠狠在她脸上呼一大耳刮子的冲动。
快一年了,一年,都不够你看清一个人吗?
还是你认为,谁都有撕不下的伪装?
季回珲低垂了眉眼,作出顺从的模样,在黎宇落以为她明白了道理时,猛的上前一步,因为力度过大碰到案几边缘,撞翻了屋内唯一的光源。
暖光在地面转了几个圈,尽了它的使命。
黎宇落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微慌,领口突然被人抓了过去,而后唇上一痛。
季回珲狠狠的咬了口她日思夜想的唇瓣,温热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血液的味道留在她的唇间。
在季回珲欲放纵的加深这个她自己都没有意料到的吻时,黎宇落把她推开,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在干什么!?”
“一年了,黎宇落。”季回珲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一双黑眸是- shi -热的。“一年,你他妈不知道我喜欢你!?”
黎宇落愕然,季回珲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从她的气质,她的一言一行上都可以体现出来。
而现在,她爆了粗口。
“你……”季回珲气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凭什么不信我?”
第二次哭了。
黎宇落没有去理会口腔里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在黑暗里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有黑黢黢的糊掉的轮廓,静静的站着。
穷追不舍
第49章 不容拒绝
黎宇落眸子眯了眯,适应了黑暗,未适应对面人一反常态的心情。
并不是没有猜到。
季回珲有意无意的靠近,明明购置了不少衣物,一周里却总还是有那么几次两人穿着几乎一样或者同一款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