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ao -,”江浩然笑了:“你怎么人走了,还心系A市呢?消息真灵通啊。”
“那不是关心你吗。”阮悠游玩世不恭地说,光影朦胧之中,一个烟圈被轻吐了出来,他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眯了眯:“所以这是不是真的嘛?你真的被戴绿帽子了?”
“你还挺八卦。”
“我就想打听打听,如果传言不属实,以后再有人当我面造谣我就帮你和你家付纯CEI他。”
江浩然皱了皱眉,才多久不见,眼前这小妖精竟变得有些陌生了。怎么说呢……好像更妖精了一点。
“当然不是真的。你找我来就为了问这事儿?”
“倒不是。”阮悠游又眯了眯眼睛。
“我还以为你们俩分手了呢。”他扬起了笑容。
“你这又是听哪个长舌妇说的。”江浩然确定自己没在做梦的时候把坏消息走漏出去。
“我想他都那样了,你还受得了?”阮悠游的态度真有点儿唯恐天下不乱。
“他哪样了?我们是分手了,不过和这件事无关。你别再问了,和你也无关。”
“……真分啦?”阮悠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搞得江浩然哭笑不得,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柔情在内心深处牵扯,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铁栅栏背后苟延残喘,随时准备挖地道越狱。
“嗯~”江浩然故意拖长了音调,坏坏地看着阮悠游:“你想不想安慰我?”
“去你的吧。”阮悠游眉毛一挑:“真分假分哦,别心里惦记着别人,光会嘴硬。”
“还有假分手这一说?”江浩然故作无知地问。
“怎么没有,人民币都有假,分手还不能造假了?”阮悠游说罢很满意自己的金句似的,脸上浮出得意的微笑。
江浩然看着看着他,忽然说:“你这几个月都做什么了?”
“你终于关心到我头上了啊……我还能做什么,想你,想你,再想你。”
“我刚吃了你吃剩下的冰淇淋,你他妈想恶心死我?”江浩然也笑了,伸手擦掉阮悠游嘴边的奶油,阮悠游整个人一僵,江浩然温暖而干燥的指腹仿佛对他下了定身咒,他俊美的脸庞迅速地烧红,像是红得透明的锅炉壁。
“花猫儿。”江浩然又纳闷自己怎么了,怎么就情不自禁了,明知不该却还是招惹他。
阮悠游低头搅动着可乐里的冰块:“你还真打算撬墙角呢。”
“是你约我出来的吧。你以为我是正人君子?”江浩然端起可乐喝了一大口,冰块冷得他够呛,可他希冀降低自己的体温,万万不可人家一热他就也热了,麻烦就是这么来的。
“……走吧。”阮悠游也端起冰可乐,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直到冰块化成冰水,都咽下肚,他又说了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起身,又并排走出了麦当劳,深夜的交通比白天冷清了不少,电线杆上挂满了细小的冰锥子,一片片锋利的镜面似的折- she -着路灯的光。
“江浩然,新年快乐。”临走的时候,阮悠游抱了抱江浩然,劝他道:“要是真想在一起就别轻易说分手。不是喜欢他吗?比喜欢我还喜欢?那你还犹豫什么?”
“你非得抱我抱得这么紧吗?”江浩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周遭人的目光,甚至也想紧紧地抱一抱阮悠游,其他人不管是亲还是朋,他一概无法交流自己在感情上遭遇的挫折,只有阮悠游,一个也喜欢男人的男人,在变态程度上他们是不相伯仲的。
“我才没有好吧。”阮悠游吸了吸鼻子,双手却越发地收拢了,脸颊在江浩然的脖颈上磨蹭。
“怎么了?”江浩然不由放柔了声音,凝视着他可爱又可怜的脸庞,心想这要是封建社会该多好,他一下收俩,哪个都是他的人,坐享齐人之福。
“没什么。就是……哎……我马上要去美国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妈不愿意我待在国内招她烦,你也好自为之吧。咱们的缘分看来是尽了。”
“美国?”江浩然忽然怒到了极点:“你妈要把你一个人送过去?她怎么这么狠,流放你一次还不够?你才多大?!”
“……也不小了吧,我今年十六。再说这叫狠吗?她又不是把我送去伊拉克,送去非洲。”
“你过去别人会以为你是初中生!”江浩然紧盯着他纯黑的眼睫毛,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唇色是粉红的,长得好看也罢了,关键还这么让人心疼!
“行了,你别说了。我得走了。”
阮悠游看看表,一辆出租车在他们身旁停下。
“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就想临走前看一看你。你会不会以后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不过要坐更久的飞机,你恐高的……”
江浩然摸着他的头发;“我去看你干嘛?你不是有男朋友?”
“嗯。你会吃醋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男朋友。”江浩然傲然地回答,忍着现在就带阮悠游去开房的欲望:“过去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学习,证明给你妈看就算你喜欢的是男人,照样可以很优秀。你不差别人什么。”
阮悠游定定地看着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路灯的光混着斜织的雨丝拍打在阮悠游的脸上,那模样煞是好看,江浩然不由得多嘴一问:“你今天来不会是想临走前献身给我吧?”
阮悠游看着他骂了句:混蛋。
盈盈的雪花出现在城市的夜空上,等阮悠游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间时,江浩然接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电话,收回自己的视线,只听付纯在那头冷冷地问:“你在干什么?吃元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