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天抬起头瞪着陈一,又好像透过了陈一,看向别处:“她是我妈妈。”
唐夏天昵讷着妈妈,又接着说关于猫的事情,陈一想是因为血让她想起了那些怖人的画面。
“冬青被妈妈压住了,它的头上流着血,鼻子眼睛里全是血,全是,我想把她们都抱起来,藏起来,不要给人们看见,可是我抱不动妈妈,她不肯站起来。”
“好多人,我看见好多人向我们走来,我抱着冬青跑回了家里,我要把它藏起来,不被发现。”
唐夏天似乎才突然想起来的表情:“我把她藏起来,藏在了冰箱里。”
看到她突然站起来,陈一下意识地后退。
唐夏天跑进了厨房,她跟在后面,看到唐夏天把冰箱里的饮料和零食往外扔得到处都是,直到把每一格都清空,然后又恍惚回想:“冬青呢?明明在冰箱里的。”
陈一预计唐夏天现在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她在努力回想着那些刺激过她的血腥事件。
“我不记得了。”
唐夏天躲回房间的角落,哭泣着:“他们说我生病了,带我去看医生,好多穿白衣服的人。”
“她们抽我的血。”
“别害怕。不会了,不会了,那是为了帮你检查身体。”
陈一想着可能是抽血化验的时候吓到她了。
“他们告诉我,我母亲都是因为我所以才跳下去的,他们说,你为什么没有听话呢,你为什么没有一起呢?”
陈一这才发觉到不对:“谁告诉你?”
“他们告诉我要听妈妈的话,一个人在世止是很寂寞的。”
“他们是谁?”
陈一蹲在唐夏天面前,天已经渐亮,她只感觉到后背发凉,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唐夏天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了,只是仍旧不敢相信。
她听见有人开门,心里松了口气,可能是寇乖乖她们回来了。
突然进来几个穿白衣服,戴口罩的人,看到陈一显然有些意外:“我们是受委托以寇乖乖故意伤人罪,将对她进行强制医辽收监。”
“你们是哪个医院的。”
来了出示了工作证件,让其他人负责带走唐夏天。
“家属没有到场,你们不可以随便把病人带走。”
这一切太突然了,而且院方不可有这么快得到消息。
“我们有家属的画押签字,也有公安局出示的相关文书,寇乖乖的情况已不允许自由看管。我们将作留院关押治疗。”
来人很坚决,其他人已经在这期间给唐夏天注- she -了镇静剂,唐夏天很快就昏睡过去。
陈一有点懵,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空空如也,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寇乖乖打电话:“夏天被人带走了。”
“被谁?”寇乖乖显然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谁会突然带走唐夏天。
“医院的人来带走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可能是傅衍报的警。”
陈一一晚上没睡,这时候脑袋一片凌乱。
“傅衍说夜千宴目前脱离了危险期,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寇乖乖说着看一眼旁边神情还有些呆滞的许弥,好不容易才劝说了她上车。
许弥翻着车上的药品,她昨天弄得手忙脚乱,把箱柜弄得很乱。无意间发现最下边有一份病历表。
填写详情并不完整,甚至只有姓名,国籍,身高体重,还有血型,还有一张二寸的证件照片,照片上应该是早些时候的夜千宴,给人严肃的感觉。
她再看了一遍她的姓名,国籍,年龄,身高体重,像重温她的形象慢慢联想。到血型那里的时候有些愣:“乖乖,这个血型是印错了吗?”
难得许弥的情绪似乎完全稳定下来,寇乖乖转头去看她手里的表格,脸色却在瞬间变得凝重:“没印错。”
“怎么标注会这么长?”
“稀有血型,后面的- yin -- xing -阳- xing -,还有抗原标记。”
寇乖乖不安地把表格拿到手上,心里的疑问仿佛都探触到了源头,她抬头看着许弥:“夏天也是这个血型,一模一样。”
所以她才会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特殊血型的缩略,而这种血型非常非常之稀少。
寇乖乖还记得唐夏天从十三楼跳下送到医院时,当时医生都忍不住说,幸好没有大出血,不然哪里给她找血源去。
有时候老天也会突然开眼。
唐夏天跳下去的时候,刚好运来给小区低保老人的过冬棉被运到了,正好就堆在十三楼下边。
诊断是脑震荡加多处骨折,终归没有大险,可是精神病这三个字却跟上了唐夏天,强治治疗,以及以后所有的事情。
许弥:“血型相同,然后呢?”
“我不知道,可是太巧了。”这是唯一能把唐夏天和夜千宴标记在一起的记号。
这么稀有的两个血型撞到了一块,肯定不是巧合。
陈一就在楼下等她们,清晨的雾气令她的头发上沾着些寒气,白色的热气不断从她嘴里呼出。
“没有看到千宴吗?”陈一搓着手指前来问,她看见寇乖乖衣服上还有血迹,两人脸色也都是因为惊慌和疲倦沉淀出来的苍白之色。
冠乖乖揽着她往唐夏天的住处走:“先上去吧,看你冷的。”
“唐夏天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许弥有些恨,又无法把过错都怪在唐夏天的身上,只是犯了错的人却可以对眼前的一切都无所知觉的话,该是说她幸运吗?
陈一看着许弥,听出来她语气里的不满和内疚:“她好像知道,状态很不好。”
“进来吧。”
蔻乖乖拉过许弥,喊她一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