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格亲生母亲那里,陈一了解到的安格的后妈似乎是引起安格病发的重要影响因素。
安长新露出商人惯有的谈判笑容:“做父亲的,平时本身就很少有机会见到她,过新年这种事情,把女儿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心里怎么想都难受,而且我其实了解她这种病情,多哄哄她,逗逗她就会开心起来。”
“你会逗她开心吗?”
想到一个小女孩孤孤单单呆在病房度过一个个日夜,新年虽然对于陈一这种寻常人来说今年过了,总还有明年,可是谁会知道像安格这样的病患会在这像临狱般的医院里呆多少年呢。
安长新这次的笑里带着些许慈爱和自豪:“那里当然的,我从小就爱逗她玩,知道她为什么开心的时候称自己叫小白吗?”
安长新自问自答:“那就是我逗她玩的时候叫的名字。”
“我们问一下安格的意愿吧,如果她想跟你回家的话,你可以带她回去呆几天。”陈一站起身来示意安长新跟着自己。
安格的看护是安长新专门花钱请的私人看护,只负责照顾安格,看见安长新后前来打招呼:“安总今天怎么来了。安格正好心情不错,一个人在画画。”
透过门上的看护的窗口,陈一看见安格正趴在地上专心地给自己画的树涂上紫色的叶子。她伸出手要推开门,被安长新阻止:“我来吧。”
安长新小小地开了点门缝,然后轻轻地对里边喊:“小白在哪里呢,这里有一个大白要来找她,找到后,嘿嘿,小白就会知道害怕啦。”
陈一观察着安格的动静,她握笔的手在听见声音后慢了下来,最后停止不同。
直到安长新走近她的面前,她也一动不动,但安长新也装作看不见安格似的说:“藏在哪里呢,真是可恶,我明明感觉到她就在这里,难道她会隐身,或者变成了这样一块石头?”
安长新把安格整个人举了起来,装模作样地盯着来回看:“越看越觉得这块石头不对,怎么会有嘴巴和鼻子呢?”
“啊啊啊,因为嘴巴要用来咬大白。”安格一下子活动起来,抱着安长新的脖子大笑大叫,显得很开心。
这种效果陈一是没有想到过的,她有些意外地问旁边看护:“他每次来,安格心情是不是都很好?”
看护点了点头:“是啊,她亲妈的话,她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妈妈一般和她说什么?”
陈一对安格母亲的印象是一个文雅的数学老师,说话也很随和,从安格对安长新的表现来看,安格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不好的印象,反倒是每次安格的母亲来了以后,安格的情绪还要变差些。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偶尔好像会听到她母亲经常说他父亲哪里哪里不好之类的那种,离异的话,做妈妈的都希望孩子向着自己多些。”
安长新和安格玩闹了一会后抱着安格过来,教着她说:“爸爸带你去玩,小白想不想和爸爸一起?”
安格紧搂着安长新的脖子,笑得咯咯响:“想。”
“那要和陈医生说什么?”
“陈医生,我保证回家会好好听爸爸的话,按时吃药睡觉。不哭不闹。”
多日的接触下来,不管是安格的主人格,还是后续人格小白都允许了陈一的存在,把她当作可以信任的人,对她也格外亲切,探过头来要陈一抱,并在陈一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陈医生会让爸爸带我回家的对不对?”
陈一难得看到安格这么开心,点了点头:“那小白一定要说到做到,不闹脾气哦。”
看护也没闲着很快就帮着备齐了小白日常的药跟着安长新一起走了,陈一看着在安格在门口挥着小手和自己道别,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呢?”
路过的何树萍看到这一幕走快一步,和陈一并肩走着:“是不是会想,要是她不用再回来这里就好了?”
“何医生难道不会有这种期盼吗?”陈一笑了笑。
“想归想,久了会麻木的,尤其像她这种病患,迟早还是会被送回来。”
何树萍平时本身话也少,一开口总是少不了给人泼凉水,陈一都已经习惯了:“陈医生跨年要怎么过?”
“哪有闲心跨年,今天可巧轮到我值夜班。”
陈一装作同情地样子:“真是可怜,不过也不要太泄气,有那么多病人陪你一起。”
何树萍摇了摇头:“别给我闹事就算是新年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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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跨年之夜
到了地下酒吧停好车,陈一打电话给许弥,连续打了三遍她才接:“陈一?你在哪里?”
陈一:“我在门口,你出来接我。”
从许弥那边的声音可以听出来现场人一定非常多,非常热闹,也很吵。
陈一不知道十三在这种场合会是什么表现。
许弥出来的时候身上满是烟酒的气味。
“你喝酒了?”
“没有,我老板在,哪敢玩忽职守,我一下子照顾两个人,一个身体不行,一个心理不行,还是在人山人海的情况下,没把我累死,好在还有一个八爪……不对,汝简小妹妹帮忙,不然我头发都快烧起来了,阿木这个时候财迷本质就出来了,她说今天跨年她们店里生意可好了,估计能赚通宵的钱,所以就决定爽约抛弃我们。”许弥难得从人群中脱身一会出来透透气,把满肚子的苦水往外倒。
“你们来多久了?”
“刚到。”
陈一看着里边人声鼎沸,自己都有些怯步:“十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