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女子的弹跳力惊人,她弓下腰,整个人去离弦之箭,朝着那公子哥逃跑的方向追去。
公子哥跑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呼啸声,这一回头,简直要被尿了,只见那女子在离他不到几丈的位置,一只手中握着一把黑黝黝的武器,两眼紧紧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一只快要被咬杀的羔羊。
这下子他确定自己跑不掉了,只得转过身,双手合十:“女英雄,我知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QAQ
厉君盯着他,盯得他浑身都在发毛。
“你别这样害怕,我就想向你打听点事情,”厉君也没有逼近他,“这玥城是边疆城池,照理说这大冬天的,过往客商应该不多,怎么我见这城中甚是热闹?”
公子哥努力平复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心下猜测着这女子的身份,把所有江湖上稍有名气的女侠和朝廷中武将家出身的女儿都想了个遍,都没猜出这女子的身份。
他口中应付道:“这通往南诏的路上发生了雪崩,除非等开春雪化了,否则大家都得留在这里。”
厉君低下头,空间扣中的营养液在昨天就喝得只剩下两瓶了,丫头还是挺喜欢这东西的,想到里面只剩下更难吃的压缩饼干,她对公子哥说:“我饿了。”
公子哥立马接口:“我请你吃饭!”
厉君笑了。
公子哥一路战战兢兢的行走,他看都不敢看背后的女子一眼。
当初他和程捕头分开是看到了一个他所崇拜的人。
那人在大燕帝国地位超然,可神出鬼没,他慕名许久都没能见到,所以这次一见面,他便黏上来了,就希望能得到个机会,成为秦国师的弟子。
可惜得秦国师指点的人不在少数,但能成为他弟子的,也就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人是如今年纪轻轻便有少上造爵位的军师陆慕,另一个却成了匪首,此人一向活动于关外,少在大燕帝国作案,偶尔还会助襄州城做些利国利民的事,又因是秦国师的弟子,连今上对他这等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手下的捕头自不会去闲极无聊触秦国师和今上的霉头。
而那位匪首林若据说与杀人狂魔刑邪关系匪浅,若不是当初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如今估摸还是逍遥法外,不会这么快就落到朝廷手中。
想到那少女小小的脸,圆圆的杏眼和那双眼睛中的孤寂,他叹了一口气,兴许下次见到她,便是一抔黄土葬孤魂了。
正想着,他便到了客栈,这一看到客栈,他便匆忙走进去,对掌柜的点了几盘肉,再加了一些好酒,指了指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悠悠然的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手指在桌子上敲击,掌柜的一看过去,第一个印象是她的长发还有不整齐的衣冠,酒菜上桌之后,她无视周围打量的视线,就着牛肉和一些卤菜大口吃喝。
吃好了这一顿,她估摸几日内都不会在饥饿了,而这几日的时间,也足够她找到左义那个王八羔子,然后……为丫头复仇。
丫头不知所踪,她吃着饭也感到食不知味,她从没想过,丫头真的死了她会怎么样,她也一直不肯去想这个猜测成真的可能。
公子哥正是元璇,他小心的瞟了几眼正在胡吃海喝的女子,见她有吃的之后便不再关注这边,立刻蹑手蹑脚的跑上二楼的一个上房,拍了几下房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清越的声音。
元璇一进门,几乎快泪崩了:“秦先生,快先给我一件衣服!”
他推开客房门,如今天气甚冷,即使不是夜晚,秦国师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任谁也想不到,孑然一身的秦国师、高高在上受民众爱戴的秦国师有畏寒的毛病,此时他的房间里放了一个火盆,他整个人都捂着被子,面前放了一本游记,听到元璇的声音,抬头一看。
“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转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秦国师忍不住调侃,“衣服就在屏风上挂着,你自己拿。”
公子哥一面拉出一件外衣穿上,一面翻白眼:“快别提了,我就说我最近就是忒倒霉,我是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才变成这样的。”
“平白无故,你怎么去招惹人家姑娘?”秦国师长了一张偏清秀的脸,若他不说年纪,谁也看不出他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照理说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应该成亲了,可惜秦国师到现在依然孑然一身,他年少时候遭遇过许多事情,造成如今他的- xing -子也有些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事,很少出现在他身上。
“那女子伤风败俗!”元璇火速穿上衣服,束好腰带,抱怨道,“你是没见过她的穿着,露胳膊露腿的,青楼中的姐儿都不会穿成那样。”
秦国师自是没什么感觉,上辈子什么样的穿着没见过,作为一名表面上严肃的军人,他其实也暗搓搓的收集了不少限制级影片,他的心目中有最喜欢的男神,最后也有了爱的人,可惜……
他慢吞吞的说:“人家穿成什么样是人家的事,一没有打家劫舍,二没有杀人放火,你多管这些闲事干嘛?”
被秦国师训斥了一翻,他也不生气,相处几日,他也看出秦国师的习惯,从不会去管这些无聊之事,他苦着脸说:“所以现在我被缠上了。”
秦国师翻过一页,眼睛盯着纸张,对元璇说:“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去处理,别想我会帮你。”
“先生,你……你不能这样啊!”元璇几乎想吐血了,“如果不是我识时务,那个女子差点就当街把我剥光了,想当初你被长公主殿下追的时候,是谁帮你避过去的?”
这句话让秦国师翻书的手一顿。
他换上一身皮袄,戴上毡帽:“你说的人在哪,带我去见见。”
元璇小心的说:“那个,就在楼下吃饭,你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秦国师出了门,朝楼下一看,却见一女子垂着头,那身衣服简便得可以,足够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将她扔到河里喂鱼了,她的脚下踩着一个还在挣扎的人,手中撕开一大块鸡肉,连着肉带骨头塞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