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厉君:“姐姐,我要是长不高,你也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永远。
这是一个遥远到未知的永恒。
而对厉君来说,永远,就是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她单手扣住小丫头的腰身,直起身体,小丫头的脚尖离地。
最萌身高差什么的……
她能感觉到小丫头心情有点低落。
只有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小丫头才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去提之前的事情,她走在一树桃花前,搂着小丫头转了个圈,一向冷硬的唇角弯出温柔的弧度:“永远。”
这是一句温柔到小丫头想哭的话。
小丫头将脸埋在厉君的颈窝,那双看起来干净的眼睛,如今黝黑不见底。
内心深处,似乎有蠢蠢欲动的魔魅突破束缚,破壳而出。
【你想得到什么?】
【我要姐姐。】
【想拥有多久?】
【永远!】
【如果失去呢?】
【不可能。失去,宁可死。】
此时枝头的花朵含苞待放,春天的脚步在走近,埋葬在冬日里的枯枝现出了更多的绿意,点点淡粉色的花苞次第出现,依稀可见隔日花开漫山的繁华热闹。
程五娘追上前去时,恰好看到神使俯下身,双手拦住三公主纤细的腰肢,而三公主则仰起脸,凑上前,小心翼翼的吻上了神使的嘴唇。
如果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她心下或许只有鄙夷不屑,可如今她清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便再也不敢用那样轻鄙的态度看待这两个人了。
她们果然!
原本只是恶意的中伤和猜测,这一刻通通变成了现实。
似乎察觉到什么,林间的两名女子同时转过头,看向了她这边。
隔着重重叠叠的花树,程五娘侥幸的想,她们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
“别动。”这一刻,背上突然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是女人的声音。
如果程五娘没有太过紧张,她就一定知道,身后的人,正是小公主身后那名样貌不起眼,眉眼温柔的女子。
一把匕首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上,身后的人声音依然温柔:“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该管住你不该张开的嘴,程家五娘,你说,是不是?”
身后女子放在她脖颈上的匕首带着铁器特有的冰寒,铁器沿着她的脖颈,慢慢在上面划出一根细细的弧线。
程五娘是浑浑噩噩的回去的。
她的表情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双眼中还有恐惧后的余悸,程四娘正焦急的四处寻找这个不省心的妹妹。
当初入园的时候,本来说好一切都听她的,没想到如今这个妹妹却闯了如此大祸!看到她的一刻,程四娘一把抓住她的手,斥责道:“你去哪了?闯了这么大的祸就躲起来了?你躲得过吗?”
程五娘转过身。
程四娘责备的话语骤然一顿。
“你……你怎么受伤了?”
但见程五娘的脖颈上,一道划裂皮肤的刀伤沿着伤口从左侧耳后到右颈侧,形成一条整齐的弧线,有鲜血沿着她的脖颈留下,看起来煞是骇人。
程五娘面色惨白,骤然抱住了程四娘,痛苦失声:“姐姐,对不起,我又闯祸了!我果然,只会添乱是吗?”
程四娘听她抽抽噎噎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程四娘听罢,长叹一声,抓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走:“不用告诉我事情经过了,事已至此,等宴会结束,你就向三公主请罪,回去之后,我会带着你向叔父说了事情经过,结果如何,便是如何吧。”
最后一句话,程四娘带了几分怨怼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剑三的经历写成一个故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有开心幸福,但也有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作者君也曾经把素质弄飞过,就不污了大家的眼睛了,大家还是看这个童话吧。
第95章 曲水流觞
几日后。
小丫头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昨夜回去后便是又一夜的荒唐,醒来的时候,两人都不着寸缕,抹胸和撕裂的襦裙碎片混杂着头饰甩得满地都是,她回过头,便对上了厉君温情脉脉的眼睛。
厉君招呼了守在外面的阿月传令准备热水,小丫头抱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从背后看,姐姐的身材还是挺好的。
完全就诠释了穿衣显瘦,脱衣显肉这句话的含义。
今日是韩夫人的宴席,长公主昨日来找小公主便扑了个空,今日自然要主动来接自己的妹妹,也让外面那些以讹传讹的人闭嘴。
也是长公主的拜访,让胡天胡地的两人终究没能在早晨再来一发,收拾好之后,小丫头面带潮红,为厉君换了神使的装扮,又为她抹上浓妆,穿上那一身看来凸显异域风情的服饰,这才一起出了门。
厉君依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对上长公主的眼睛,笑得随意:“哟,好久不见了,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胸口又开始疼了。
她和她打过两次,自然知道那副矫健的身躯里隐藏着多大的力量,那一双如钢跌铸造的铁拳,足够让她不用思想,不用心计就能肆意飞扬的生活。
几日不见,小丫头似乎长大了不少,一双眼眸脉脉含情,青涩的少女如今已带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看来让人感觉就像成熟多汁的红色果实,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长公主心下隐隐有猜测,这个猜测让她难以置信。
但看到小丫头坦然的笑容和神使若无其事的亲昵,终究把疑惑暂时压下。
“神使,今日是韩夫人主持的宴席,不知若儿可否要与你一同前去。”
小丫头笑:“大姐好呀,如果姐姐去的话,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