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对人心,有可怕的洞察力。
这种能力让她没有朋友,曾经有一个在江湖上和我、和我妹妹都很交好的朋友对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你我可以把你当成肝胆相照的朋友,可是,我害怕你的妹妹,比面对所谓的第一杀手还要害怕。”
她之后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
她后来,也成了一位前无古人的女皇,带起了大燕帝国的盛世,也带起了女人的地位,她成了女皇,而她的丈夫,成了皇夫。
所谓外戚专政的担心一直都没发生,燕厉将他们压制得死死的,连一丝篡位的心思都不敢兴起。
偶尔我会想象妈妈曾经所在的世界,在宇宙中自由翱翔,踏遍星辰,是多么的纵情肆意,可惜,我是无法体验到那样的美丽了,一直到生命的最后,我带着我老婆坐上妈妈给的机甲飞上了月亮之上。
月亮上属于另一个世界,没有广寒宫,更没有玉兔,孤独,寂静,人类无法生存,我于是知道了,原来人类可以走这么远,原来宇宙有这么大。
所谓的大燕帝国,甚至是整个世界,于宇宙而言,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在后世,月亮上成了厉家一族的埋骨之地。
哦,忘了说,我老婆,名叫朝歌。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以后卡文就写番外,窝草我好聪明!
第97章 谛听
没人知道,那一日,一个妇人走过帝都街头,敲响了放置在皇宫门口沉寂多年的的大鼓,拉开的叛乱的序幕。
任何人都清楚,这一面鼓象征着什么。
民不可告官。
一旦敲响,目的便是上达谛听,无论有罪无罪,民告官,最好的结局,都是流放三千里。
伪帝死在位期间,这面鼓曾经敲响过一次,一个被逼家破人亡的年轻秀才状告当时伪帝身边的一个颇为受宠的臣子,结局显而易见,秀才被伪帝以诬告官员的罪名处以斩首,暴尸三日之后焚烧成灰,从此,这面大鼓,再也没有响起过。
说来这名妇人与秦彘也有关系。
从正面上来讲,她算是秦彘的姐姐。
一个曾经不把秦彘放在眼里,如今秦彘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姐姐。
她击响了城门口的大鼓,割破自己的手腕在写下了秦彘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血书的锦缎上又加了一抹血痕。
“民妇要状告国师秦彘,犯下弑杀嫡母这等十恶不赦的罪行。”
“民妇要状告国师秦彘,迫害亲生父亲,捏造罪状,让秦氏一族蒙受不白之冤!”
“民妇要状告国师秦彘,妖言惑众,迷惑圣听,屠杀平民,以权谋私!”
女子跪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当着今上的面,双手捧着血书,一字一字,如泣血之泪,道出无尽辛酸。
“这是秦氏族人的请愿血书,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坐在皇位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当年秦国师所做作为,高层窥悉此事之人甚多,但是最后这些人都选择了沉默,对秦国师的看法也从厌恶变成了敬畏。
一个可窥见未来,可带兵打仗,能教导出镇北将军陆慕这等用兵奇才的人,怎么可能是秦家那等鼠目寸光的二流世家能培养出来的?
皇帝的目光冷淡:“呈上来。”
血书被身边的太监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并未伸手去接,只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血印,垂下眼帘:“将此空口污蔑国师的犯妇带下去,打入大牢。”
妇人膝行向前几步,眼中含泪,头种种的磕在地上:“民妇所述,句句属实,还请陛下,还秦氏一族一个清白!”
秦氏一族清不清白,秦彘都不甚清楚,但皇帝是最明白的。
秦彘那个人啊……
明明很多时候机智、果断、有超出常人的眼界,和他也是莫逆之交,从某一方面来讲,他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个完美的人,可是在涉及到处置株连这一条刑罚时,他们之间总会出现巨大的裂痕。
铁城屠戮一事是秦国师与他分歧最大的时候,他得借屠戮杀鸡儆猴,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将士内心的仇恨需要一个发泄口,然而,这一次屠戮让秦国师拂袖而去,只差割袍断义,直到之后他在秦国师隐居之地前连等了数日,又赔罪又说动了他的两位弟子劝导,这才让秦国师原谅了他。
之后秦氏一族暗中资助余孽之事被他查出,他便更是愤怒,这等罪行,必定是要重罚的,但是这样的罪行一旦宣布,按律秦氏一族,上到老朽、下至孩童,都得处死,且想到这毕竟是国师的家族,皇帝只找了个借口掳夺了秦家官位爵位,将之全部家产充公,责令秦氏一族迁出京都,眼不见为净。
望着在地上请愿的妇人,皇帝挥挥手:“朕累了,把她拖下去。”
然而,似乎是有一只手在后面推动,
秦彘弑母阉父之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京都,就短短几日间,秦彘在文人贵族门阀之间的传闻中成了不可饶恕的冷血罪人,声誉扫地。
有不明过去的御史面带愤慨:“我大燕国以孝治天下,秦国师如此行径若是属实,便是猪狗不如,请皇上重审当年秦氏冤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又有御史站出队列,启奏:“陛下,此事在文人举子间已传开,大多文人都对此事愤怒不已,还请陛下!还诸人一个公道!”
秦国师这些日子来都是深居简出。
见到他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皇帝的表情微妙。
曾经跟随皇帝打江山的将领,表情更微妙,他们看着慷慨陈词的御史,看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站出队列请愿,就像在看一群死人。
皇帝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敲动。
他似乎在沉思。
“既然如此,那便将国师请来,将犯妇带到殿前,当堂对峙。”
国师平日里存在感并不是十分强烈,今上继位之后,更是深居简出,不过此人对帝王的影响难以估量,他手中没有实权,但每次一出口,便是预言出天灾在何处,在朝堂和民间都有极大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