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掌柜怎么看不起人啊?我家少爷的身份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买不起一本破书了?”小厮气急,“少爷家中书房,不知道有多少本古籍呢!”
夏之桐轻轻笑了一声,却让那小厮炸毛了:“你是什么人,是在笑话我们家少爷吗?”
夏之桐连忙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那意思。只是没想到外头那位公子竟然是个贵人。”
“既然知道,那便把那古籍让与我家少爷吧!”小厮看夏之桐还算识相,便自认好心劝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知穿了谁的衣服来充门面,要是一会儿出不起这古籍的银子,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长谷,不得无礼!”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原来是外边的夏泽轩进来了。
这个时候,掌柜的也正好将那本古籍取了出来,看到夏泽轩进来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两位公子,这便是那古籍。只是古籍珍贵,只这一本了。”
夏之桐看着为难的掌柜,说:“掌柜的,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位公子一看便比我更适合这古籍,让给他就是了。”
夏泽轩进来之后第二眼便认出了夏之桐,正在愣神之间又听她将古籍让给了自己,下意识地便朝她说:“多谢姑... ...公子。”
于是夏之桐便知道他这是认出了自己,也就不打算再隐藏身份了,说:“既然如此,不知可否能去贵府赏赏公子的那些古籍?”
夏泽轩沉默许久,说:“既然公子愿意到寒舍一聚,那是再好不过了。长谷,将古籍带上,前头带路。”
长谷小厮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说在家少爷与这位公子是惺惺相惜,忍不住要回府好好絮叨一番,便乖乖地在前边带路。
夏泽轩身子不好,所以这个古玩店离元亲王府不算太远,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也就到了。
长谷本来以为夏之桐看到元亲王府的招牌会大吃一惊,可是“他”竟然没有半分犹豫地进去了。难道“他”猜出了少爷的身份?或者“他”与少爷本就是旧识?可是自己从小跟在少爷身边,不记得少爷有这样一号朋友啊。
夏泽轩直接带人到了书房,说:“长谷,你去泡茶,要上好的茶。”
“是!”
长谷一离开,夏泽轩立马跪在了地上,说:“元亲王世子夏泽轩叩见皇上!”
“世子请起!”夏之桐将夏泽轩扶了起来,“朕就知道世子认出了朕。”
“不知皇上今日来臣下府上有何吩咐?”夏泽轩身子不好,可不代表他脑子不好使。今日遇到夏之桐,绝非偶然。很有可能她就是专门去那里堵自己的。
夏之桐说:“世子不要紧张,朕来也没什么大事。按道理来说,朕还要唤你一声堂兄的。”夏之桐说罢,随手翻了翻夏泽轩还摆在书案上没有收起来的书,竟然是一本佛经,还有几张写好的经文。“世子好兴致啊。”
夏泽轩淡淡地笑了笑,说:“让皇上见笑了。只是臣下自小体弱,家母又觉得抄佛经可以祈福,便抄习惯了。”
“修身养- xing -,的确不错。”夏之桐放下了佛经,看了颜秋一眼,颜秋便出去了,还为他们守好了门。
“皇上——?”夏泽轩不解地看着夏之桐,不知她这是何意。
“世子,你我同为皇室中人,如今皇室有难,你可愿帮朕?”
夏泽轩忙说:“臣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拖着这具病弱的身体上阵杀敌,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元亲王一家,除了身子孱弱的幼子,其余人皆在战场杀敌卫国。
“王叔戍守边关多年,蛮夷不敢入我大夏半分,又何必要世子你再去带兵打仗?”夏之桐笑着反问,“朕所说的不是外忧,而是内患!”
“内患?”
“对!”夏之桐点了点头,“世子应当知道先皇血脉单薄,到后来甚至只余了朕这一个女儿。朕自即位以来,行事荒唐,不曾做过几件对百姓有利的事。这虽是朕的错,但是也是朕不得不做的事。世子可知朕在宫中的种种行动,不出片刻便会传到宫外,将军丞相看似一个比一个忠心,却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
“陛下放心,若是陛下信得过臣,臣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陛下除去这两个佞臣,换陛下朝堂清明。”夏泽轩还没听完马上就表了忠心。夏之桐猜得不错,元亲王满门忠烈。
“世子莫急,还是听朕说完的吧。这两人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在朝中与宫中安插了多少势力,朕根本猜不透。万一倾元亲王府之力都不能将其拔除又该怎么办?”
“那陛下的意思是——?”
夏之桐坚定地看着夏泽轩,说:“朕要元亲王府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待朕与那两人两败俱伤之时,元亲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攻入京城,让这江山易主!”
夏之桐话一说完,夏泽轩立马跪在了地上,说:“皇上,臣下及父王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一朝为皇上,便一直是皇上,臣等会一直效忠陛下,绝不会生出不臣之心。”
“堂兄你糊涂啊!”夏之桐说,“如此下去,江山不仅会易主,甚至都要改朝换代了。我夏家的天下,怎能让到他姓人手中。王叔是父皇的胞弟,这天下交到王叔与你手中,就是父皇也不会怪朕了。朕意已决,需要的便是世子和王叔的配合,否则朕依旧一意孤行,到最后只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我夏室皇族又该如何自处?”
“... ...”夏泽轩沉默了许久,说,“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请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容臣下与父亲商量商量。”
“这是自然的。王叔肯定要早做准备,一旦事发,便可立马派兵回京,夺取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