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五百两银子,”壮汉一听只是要钱,便道,“你们当中谁是主事人,叫他出来,我亲自与他说!”
“我就是,”二小姐抬起马鞭,鞭子末梢轻轻刮过壮汉脸上的伤疤,“你可知,当初你糟践的那些良家女子在事情败露后,多半自绝身亡了?”
壮汉一怔,随后断然道:“不过是玩了几个良家女子,那些女子要死要活关我什么事?”
二小姐却是一脸厌恶,就连在二小姐身边的白云都看出了,这个大汉看向二小姐时候,眼底的□□,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装着一些令人恶心的东西。
随后,二小姐的鞭子便落在了他的脸上:“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二小姐是个利落的人,她抬着水润的眸子,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你糟蹋的女子也不算少,可是有一个女子,她是家里的独女,他的父亲是当地有名望的富商,那个女子之后便上吊自尽了,那个富商说,你既糟蹋了他的女儿,就要娶他的女儿为妻。”
当然,这女方家的人都已经死了,要做夫妻也是做鬼夫妻。
之后,二小姐便让白云动手杀人。
杀了人之后,白云几乎腿都软了,她眼睁睁望着前几日赠与她药膏的阿月利落的将那个玉如春的脑袋割下来,随后撒了些石灰粉,将人头封存起来。
大家纷纷说笑:“看来最近几个月,我们不愁没钱花了。”
“果然还是二小姐聪明,料到这采花贼会从这条路经过。”
大柱走过去,将采花贼的尸身反过来,旁人忙道:“尸身小心点别弄脏了,那富商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要他的身体,等我们去官府小赚一笔之后,这尸体还可以再赚上一笔。”
于是白云见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将那具尸体塞进麻袋之后往回走,一路上二小姐还笑道:“索- xing -这些天天气冷,两日后我们便可以回到鲫城,将人头给那位老爷和官府查看,也不耽搁多久。”
那日是她和其中一个女子共乘一骑,后面还放着一些行李,夜间便钻进睡袋中,见了天光便赶路疾行,回到了鲫城之前的一夜,她见到队伍中的女子都带上了备好的幕离,将武器全部收入了身后的行囊中,随后又向路过的行商买了一辆马车,女眷都坐到了车上。
她正想去问,阿月在她手背上一拍:“噤声。”
用十两银子买通了门口的守卫之后,一行人男人伪装成过路的行商,女子则伪装成被卖的女眷,顺利过了关卡。
入了城内后,一行人便散开了,二小姐则带着大柱去了官府,把贴着玉如春的通缉令揭下,用人头换了三百两银票,之后在那位富商的见证之下将尸身和人头一并丢进棺材,富商二话没说,当场给了他们订好的银票。
交易的事情都是大柱完成的,二小姐则带着阿月和她站在官府门口耐心等待。
便在大柱高兴的拿着钱出来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二小姐的幕离轻盈飘起,便在那一刻,她看到不远处路过的人群中,有一个公子哥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二小姐离开,而她还一直盯着那个公子哥,那个公子哥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充满了难以压抑的恐惧,他突然转身,朝着与二小姐方向相反的位置跑去。
那天之后,白云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就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然而,这群人手里有银子,去哪里都活得一样好,如果她能从中得到一些钱,再找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群人警觉心很强,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去真的偷窃。
晚上住在客栈中,阿月在身边陪着她。
她哭出声来:“阿月姐,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好可怕,我不想杀人。”
阿月安抚住她,说:“白云,处久了你便会知道,二小姐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但是如果你不想半路被丢下,今后这些话你最好都烂在肚子里。”
如今,她真的被丢下了。
一想到如今她一无所有,在这个玥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自小生得俏丽,之后作了大户人家的妾,更是得主人宠爱,若不是被正妻所厌恶栽赃陷害她与家丁私通被逼投了河,她到现在都还是锦衣玉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一点也不想落到窑子中去做窑姐儿。
想到这里,她心下涌起了无限的期盼,跌跌撞撞的朝着那支队伍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还没跑几步路,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有两个人站在她面前。
她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子。
“你……你们想干什么?!”
还没呼喊出声,她就感到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到了一间客栈的房间内,四周都是厚厚的帘子,她转身便去开门,门口内侧守着两个人。
再转身抬头一看,对面的床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开口:“赵白云!”
这个名字一叫出口,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抓回去,他们会把我浸猪笼的。”
无论在什么时代,与人私通都是大罪!
“那就得看看你,是不是能将功赎罪了,”男人冷冷一笑,“我问,你回答,要是敢撒谎,我就把你丢到南诏去做女奴!”
在大燕帝国,买卖奴隶是合法的,那些与人私通的女子、战俘、战场上犯了罪的逃兵都是奴隶的来源,一个小小女子,没有家人的庇护,要把她当奴隶卖掉,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她仓皇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丢下?”
“我……我也不知……”她一看男子的面色有发沉的迹象,立马改口,“我就说了句,女人家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才是正经,那二小姐听了就把我丢下了。”
趁着抬头的瞬间,她仔细一瞧,这男子面部轮廓略柔和,穿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葛衫,剑眉上扬如刀锋,鼻梁高挑,一双眼眸锐利如刀,似乎任何- yin -私在他的眼下都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