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青龙使面具的陈欺霜现身,双掌对拍数次,顿时,密林内烟雾四起,各式暗器带着刺鼻的味道与诡异的颜色,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激s_h_è 而来。
黑灰色浓厚的烟雾不仅阻碍了众人的视线,分开了众人,更是呛得多数人咳嗽阵阵,泪水涟涟,提不起半分力气用来抵抗。
一颗人头滚落至众人的脚下。血柱高高地喷起,洒了周围人的一头一脸。
惨叫声、尖叫声、惊叫声,混作了一团。
接连又是刷刷的几声,又是几颗头颅滚在了众人的脚边。
雾更浓烈,叫声也愈发地凄厉。有人甚至亮出兵器,开始不分敌我的胡乱砍了起来。
“不要惊慌!不要出声!我们看不见敌人,敌人同样也看不见我们!再喊下去,只会给对方可趁之机!”恒山长老声嘶力竭地高声吼道。
一颗头颅冲着他飞了过来!
华山郑长老听音辨位,一脚将袭向恒山长老的这颗头踢飞了出去。
出脚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脚上的触感不对。于是,又慌忙地蹲下身子去摸索这颗滚落在地的人头。
摸在手中的触感,是轻飘飘、软绵绵、毛茸茸,还带着两只长长的耳朵!
是一只吓死了的兔子!
华山长老愤怒地捏爆了手中的兔子,大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胡乱瞎叫些什么!死的是兔子!不是人!”
被这声大喝吓懵了的弟子们,果然依言蹲在地上去抓品种繁杂的“人头”——有空扁的潺潺淌“血”的大水囊,有衣服团成的乱糟糟的布团,有装得满满当当的酒葫芦……甚至,还有一只露了一个大洞的破靴子。
迷雾外的树林中,听到惨叫声的停止,立刻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口哨声。
正道众人身边的树梢一阵乱响,三四条黑色的残影,急急忙忙地抽身远退。
“果然是故布疑阵、虚张声势!他身边没几个人。追!都给我追!”
这次愤怒的直跳脚的,是刚才险些被吓破了胆的恒山长老。
*
“周钰恒!你往哪里逃?!”
周钰恒策马疾驰在官道上,却被一伙戴着斗笠的蒙面人,团团地围住了。
周钰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露出了一个很猥琐的讨好的笑容:“几位大侠找小的有什么事要交代?嘿嘿,嘿嘿,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刀剑无眼哪!”
“闭嘴!交出蠲髅丹,饶你不死!”其中一人将刀向前递了递。
“那是什什什么?冤枉啊!小的确实不知。我、我、我不知道啊!”周钰恒被刀架在脖颈上,两股战战,勉力支撑着,哭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这么个怂货,敢去调戏魔教那个大魔头?怕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吧?!我们一路跟下来的。这小子怕是不老实。实在不行,就给他放点儿血!”
“大侠饶命啊!饶命啊!确实是认错了!小的不是什么周什么恒,小的是为了十两银子假扮的……”周钰恒涕泪交加,泪水s-hi哒哒的。
果然,哭得脸上的易容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他颤抖着双手捧上了那锭银子。
“上当了!说!那个让你假扮成他的人往哪个方向跑了?!”刀在脖颈上,划出了细细的血痕。
“那……那边,那个方向!小的还听说,什么酒楼有位姓李的在那里等他,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啊!大侠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先掂量一下你的脑袋长得结实不结实,不要有命挣钱,没命花钱。这钱,就当你买教训,请大爷几个喝酒了!”为首一人伸手抄起银锭,率先打马冲了出去,“兄弟们,走了!”
“谢大侠饶命,谢大侠们放过小的一马。”周钰恒望着烟尘四起的远方,还在伸着脖子,高声道着谢。
*
陈欺霜一路向前奔跑,轻点着树枝,婆娑的树影擦肩而过,在身上斑驳成各种光影交错的痕迹。
他揣度着身后的足音,回身一甩。三枚飞镖从指尖滑出,猛扎紧追击而来的三人的膝缝。
三人应声而落,倒栽葱似的跌向地面。
从后面赶来的同伴们跃起接住三人时,其中一人还在指着树间,大声向同伴示警:“陈欺霜往哪个方向逃了!”
“宋亭酒!那个杀人恶贼竟然也在这里!”
张岳松的师妹发出尖利的喊叫声。即使远隔数丈的距离,也差点刺破了众人的耳膜。
华山派门人听到她的喊叫,随着她的指引,向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不要分散!我们要尽量集中!小心行事,当心有诈!”恒山长老仍旧高喊着叮嘱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