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洗澡。”陈欺霜用手垫着周钰恒的脑袋,将他放入了浴桶中。
周钰恒在入水前,仍圈着陈欺霜的脖子在他耳边说:“这是你主动要帮我洗澡的,可得仔仔细细洗干净了哈!”沉声低吟,磁x_ing满满,说完还在陈欺霜的耳垂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你别闹,好痒。”陈欺霜缩着脖子,捂住了耳朵,捧起一捧水,洒向周钰恒。
周钰恒侧过头来,笑了笑,用两只脚踩水花,玩得很开心。
陈欺霜一脸宠溺地望着他,浸s-hi了毛巾替他擦背。
周钰恒乌黑的头发被水浸s-hi,他不舒服地伸手抓了抓脖子,露出肩头上一道陈旧的咬痕。
“这可是你第一次帮我洗澡!真幸福啊!”周钰恒摇头晃脑,幸福的直哼哼,随着陈欺霜力道合适的按捏,头一点一点地,差点儿昏睡了过去。
陈欺霜只好空出一只手来扶着他的脑袋,边红着脸,边继续替周钰恒擦身。
周钰恒昏睡了一瞬,突然一下子警醒了过来。他迅疾地出手拍开了陈欺霜的手,在陈欺霜惊讶的目光中,呆呆地望着水面,脸色变得煞白,几不可见地挣扎了一下。
“你……酒醒了?那什么,我看你醉得太厉害了……”陈欺霜慌张得语无伦次,尴尬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抱歉!我刚才……我不是针对你……我都还记得,谢谢你帮我洗澡。”周钰恒越说越小声,“对不起,我喝多了。”
他蜷起身体,将整个脸埋在了浴桶内,在脑海内将自己鞭挞了成百上千次,深深地唾弃着自己的无耻,羞愧得不敢抬头去看陈欺霜。
“那你自己小心些。需要帮忙就喊我。……我先出去了。”陈欺霜放下毛巾,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这个笨蛋!你又让他为难了!
周钰恒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趁人之危!你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陈欺霜站在后院,借着冰冷的井水,降着浑身快燃烧起来的热度,狠狠地痛骂着自己。
同时,又摸着耳朵,傻笑了起来。
*
武林盟主偷偷地送来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小美人。
小美人只有七八岁,整日愁眉不展,泪水涟涟。
白大教主却特别喜欢他笑,因为他嘴角含笑的样子,总能让自己想起与周君离的初遇——那朦胧月色下的灿烂星眸,温柔笑靥。
小美人的笑,总是转瞬即逝,更多的时候,是含泪的谴责。
白远默喜欢他的特别。他的喜悲,都让自己更加贴近周君离的心。
于是,找来长长一只铁链,用项圈箍住小美人的脖颈,将他养在了厅堂。
谁知这一养,竟养出了祸端。
“你还记得我是谁么?”周钰恒跪趴在地上,侧着头,对躺着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的小美人说话。
“教主只是有些心智失常。但他绝对不会伤害你。”周钰恒偷偷留给小美人一些云片糕。
“无论你是从哪里被抓来的,进了血盟教,就只能是血盟教的人了。……永远也回不去当初那个小镇了。”周钰恒暗暗劝他。
“我今天见到少主白元奉了,和教主形容的一样,是个侠肝义胆的人。”周钰恒有些高兴,“是个值得我奉献忠心的对象。”
……
匆匆一年寒暑,周钰恒抽高了身量,见识了天地的广阔。
小美人依旧只是美人,只是一件装饰品,一个只属于教主私人的观赏品,一只被养在厅堂,有兴致时逗弄逗弄的宠物。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总有一天,你是要长大的,难道要像这样被拴上一辈子?”
“……不不不,逃回小镇你只会死。如果被抓,你甚至会连累一整个村镇的人,为你陪葬。”
“……要自由?宁愿死?不行!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让我再想想……”
“……我有一个想法,虽然要冒上些风险,甚至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但至少从今以后,你能站起来,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着……”
“……从今以后,你叫陈欺霜,家在大泽县庙岭乡陈家村,家里世代打渔为生,母亲早亡,父亲新死,只剩你孤苦伶仃一个人,迫不得已只能卖身葬父……这是你的来历,你一定要记住!”
“……如果我救不下你,至少还有白元奉……从这里出去,向西南方向……对,就是远处高山的方向笔直的跑,那里有一处亭子,白元奉会和黄溯回在那里赏月。嘘,护卫我会替你打发掉,你只管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