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九节鞭,灵若游蛇般的钻出,缠住了张至尚,将人隔离了出去。
华山郑成思也持剑在前,护住了林恩山:“我和木凭语燕顾先带人在这里挡着,盟主,您先走——求您务必攻破魔教总坛,带回家父的遗体!”
他声音带了哽咽,话一说完,立刻招呼泰山燕顾与自己一左一右的上前夹击陈欺霜,并一反往日的好言多语,扣紧了牙关,面带着恨意,招招直奔陈欺霜的要害而去。
陈欺霜闻言,内心先咯噔了一下。
他只匆忙间将华山与恒山的两位长老扣在了自己的院落,却早就已经将这件事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
现在想再解释,已然来不及了。
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会去相信。
“那也好!”林恩山欣慰的一笑,摆开衣幅飞身跃上了魔教高墙,“就让我亲自会一会当今的魔尊。”
陈欺霜肘击燕顾,膝踢木凭语,摆脱掉了两人的纠缠,抢在白元奉动手前,追上并拦住了林恩山。
“傲雪”霜刃一出,林恩山再也难进半步。
林恩山哈哈大笑着,第一次主动挑衅道:“堂堂魔尊,难道要躲在他人身后当一个缩头乌龟么?”
白元奉没有接受他的激将。他只表情凝重地去问陈欺霜:“青城李染枫是哪一个?他不在这里?”
不好!
陈欺霜连忙回忆。九华的木凭语、华山的郑成思、洞庭的温婉婉……正道新秀齐聚,却唯独缺了武林盟新任的少盟主。
“这里交给你。”白元奉心底早已有了论断,他没等回答,人已先飞身跃上了骏马,打马向总坛的方向撤了回去。
“他都走了。你还要继续守在这里?”林恩山如同不认识陈欺霜一般地与他说话。
白元奉一走,他开始无所顾忌了。肆无忌惮地施展着生平的绝学,狠戾的剑招中暗含着致命的内劲,光明的招架中也夹杂着y-in损的暗招。
一招试探,一触即走,绕着穿过陈欺霜的腋下,剑身回弹,刺在了陈欺霜后肩胛上,向下划出一条横穿背部的深长血痕。
殷红色从翻裂的皮肤间涌了出来,转瞬间便浸透了陈欺霜的黑衣。
是九华派的剑招“孤鹤望月”。
霜芒驱散掉明月,黑影笼罩了大地。陈欺霜甩出了“灭影”。
“不能退。”
陈欺霜咬紧了下唇,他攥紧灭影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但仍似已经从中汲取到了无穷的力量般,抬起头,倔强而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我爱的人,我要守护的人,在身后。所以,不能退!”
“好一句不能退!哈哈哈!好啊!”林恩山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一剑横拦向陈欺霜的腹部,“我倒要一剑掏出你的狼心狗肺,看看它们到底都是些个什么颜色!”
“傲雪”将剑招格住,以同样的招式还了回去。
陈欺霜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柔暖的笑意:“我不想死,更不能死——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不过,你如果再继续咄咄逼人,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话说完,那抹柔色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空洞与麻木。
从这一刻起,两人已不再是父与子,而只是刀剑相向、以命相搏的仇敌!
遥远的西南方,天边传来了响箭升空的尖啸声。
“盟主!少盟主那边已经事成。我们也该撤退了。”洞庭温婉婉一边高声提醒着林恩山,一边出手拉住因悲愤而杀红了眼的郑成思。
魔教总坛有危险!
陈欺霜一时的迟疑,立刻换来了穿透肋骨的一剑。
林恩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分心,反倒是越战越勇,恨不得能将陈欺霜立斩于剑下。
“盟主!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恐怕久留不利啊!”温婉婉再次提醒着。她望着满眼疮痍的战场,怂恿木凭语跳上关哨,去劝阻盟主尽快撤退。
白虎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背靠着陈欺霜问道:“青龙使,接下来要怎么办?”
陈欺霜抵住了林恩山的攻击,一脚将碍事的木凭语踹回了地面。
他跟着跳到地面,再次出脚踹向木凭语,中途却凌空一折,快若闪电般地左手掐住了温婉婉,右手勒住了郑成思。
“滚!滚回去!”陈欺霜抬头朝林恩山怒吼,同时,一左一右一起发力,勒得一男一女四肢抽搐,脸色泛紫,双目暴突。
林恩山只沉默不语。
林恩山突然挥剑砍向张至尚。
张至尚就地一滚,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他爬起来冲着林恩山憨厚地笑道:“在我们魔教,从来没有‘人质’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