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齐心协力地将被灌得不省人事的陈欺霜丢进新房里时,周钰恒正第七次从茅房回来。
“恭贺新婚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耽误你这位新郎官的好事了,兄弟,努努力啊!”
被“委以重任”的众人打趣着周钰恒,还向他露出一副“我们都懂,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的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周钰恒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陈欺霜伸展了四肢,一个人占了整张大床,还“嘿嘿”地笑着说醉话:“……这次,我——先下手为强了。嘿嘿,让……你——一直算计——我。嘿嘿嘿嘿。”
陈欺霜边说着,边翻身抱住被子,打起了呼噜。
周钰恒刚想上前替陈欺霜将易容卸掉,腹内又是一阵剧痛,急忙又向茅房奔去。
重新回到洞房前,他又一次重复了沐浴、更衣、熏香之类的繁琐动作。
折腾到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直到此时,他吃的解药才开始发挥作用。
床上的陈欺霜睡得极香,整个人已经横了过来,一条腿还踩在了地上。
周钰恒轻轻推他:“小鱼,你醒一醒。洗漱了再睡。你一身的酒气。”
陈欺霜哼哼了两声,熟练地将周钰恒的胳膊搂在怀里,将踩在地上压麻木的脚,向回缩了缩。
“你倒是睡得香,折腾了我,你开心了吧?”周钰恒无奈地笑望着陈欺霜,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说你,怎么学做坏事倒是学得这么快?”
陈欺霜皱着鼻子拍开了他的手,嘴里还嘟囔着:“小五哥哥,我真的是困得受不了了,你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该有的仪式还是得有的……好吧,你睡吧。”
周钰恒认命的替陈欺霜拆着编好盘起的发髻,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疼他。
寒冷的冬夜,生生累出一身的汗。
“你可别说我敷衍你,这实在是……”
周钰恒刚起身拿来梳子,陈欺霜已经顶着一头乱发,拱进了枕头下,只留了半个后背,对着周钰恒。
“……梳梳头,一梳到白头……与君结发,生死两不离……早生贵子……嗯,这一套可以免了。也就只剩下喝交杯酒了。”
当周钰恒倒回交杯酒时,陈欺霜又睡回蜷缩身体抱住双膝,这个他常用的姿势了。
周钰恒叹了不知今晚的第几次气了。
他将两杯酒一起饮尽,俯下身子,将一点点的酒渡进了陈欺霜的嘴里:“好了。这也算是喝过交杯酒,行过合卺礼了。”
他先替陈欺霜收好了发簪。
古玉发簪上雕着交错的凤纹与云纹,玉身通体柔和白净,入手温泽细腻,在昏暗的喜烛下,发出温润的白光。
又替他褪去繁复华丽的外袍,解开腰封,摘下配饰,除去中袄,最后脱下鞋袜。
其间,陈欺霜一直不舒服似的动来动去。“灭影”也始终死死地扣在手中,怎么也不肯松。
“好了。不折腾你了。”周钰恒也褪得只剩中衣,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被子里面被陈欺霜的体温暖得热热的。
周钰恒刚想伸手搂住陈欺霜,却不料陈欺霜先一步凑了过来。他像小狗似的,先用鼻子嗅了嗅,发现是熟悉的味道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随后,将头扎进了周钰恒的怀里,用握紧“灭影”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周钰恒胸前那片衣襟,伸展开了身体。
“灭影”掉在床上,发出了沉闷的“咚”声。
周钰恒用力地亲吻着陈欺霜的额发,暗色的眸光中,压抑了翻涌的情潮:“你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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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刚过,周钰恒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陈欺霜用脚在勾自己。
“喂,周小五,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呗?”
陈欺霜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夜里,熠熠生辉,发出夺目的光。
“哦。”周钰恒揉着眼睛,掀开被子,起身去外间炉子上,倒了杯温得正好的水,回来递给陈欺霜。
陈欺霜乖乖喝完水,在周钰恒重新回到床上时,贴过去,轻舔着周钰恒的耳朵,呵气笑道:“听说你很早就在研究‘软凝脂’的用法了。小五哥哥,我不会用,你教教我呗?”
周钰恒还没来得及惊讶,已经被陈欺霜用手勾着,褪去了中衣,吻上了锁骨。
“……消耗你些体力,省得你整晚折腾我……”陈欺霜抬起头,望着周钰恒,狡黠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