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杀光他们,报仇!”
“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辛辛苦苦的习武,不是为了当个窝囊废!”
……
骂嚷声还在继续,但所有站出来的人,都只是在指责武林盟,却不约而同的、有意的避开了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
五毒教、劫音堂、合欢派、弦兽岭、蛉螟洞、天尸教、昙泽门为首的魔教七大门派,因为自身实力较强,又素来与正道的某些门派有些往来,在此次以武林盟为主的正道发起的单方面挑衅中,所受的波及较轻。
七位魔头都在冷静的观望。
显然,他们都是为了其他更高的目标而来。
合欢派门主花容夏缓缓吹着指甲新涂染的丹蔻,轻轻巧巧地接过儿子花谢秋躬身奉上的香茗,略启朱唇,便将满室的喧哗声压了下去:“战又不战,降又不降。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这些可怜人,被那粗鄙的壮汉欺负。害得我们这些弱质女流啊,跟着整日里担惊受怕的。——啧啧,你这魔尊当得可真轻松。”
劫音堂堂主渠从归,接过合欢派花容夏的话头。他一副中年文弱书生的打扮,虽说出的话斯文有礼,却是字字诛心:“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堂堂魔尊,弃能者不用,使智者不谋,何以为‘尊’?”
“对!如果你不肯应战,倒不如早早把天魔令交出来,也好让新魔尊带领我们血战至死。至少要好过当只缩头王八蛋!”五毒教新任少巫是那图朵的亲妹妹。少女扬起纤细修长的脖颈,说起话来直来直往,毫无顾忌。
“阿米朵,你不许胡说!”韩介低声呵斥她。
阿米朵非但不肯闭嘴,反而站了起来。她将纤纤玉指,直指向了高座上的白元奉,对韩介不服气地反驳道:“你还护着他!姐夫,如果不是他,我的那图朵姐姐又怎么会死?!你可以忘了与武林盟的仇,我们五毒教却是永远都不会忘!我们会流干最后的一滴血!此战必应!”
面对少女的咄咄相逼,韩介低下头,愧疚地躲开了她的视线。
倒是角落里,发出了一声冷笑,打断了少女的指责。
“放肆。”黄溯回自角落走出,自暗影内,走至光亮的大堂中央,“魔尊不开口,你们倒是先急着就下了决定。还真当我们血盟教无人了?懂不懂规矩。”
回应着黄溯回的话,一只急速旋转的茶杯盖,直奔着黄溯回的脸面而来,疾得似一团白光。
侧面闪出了一条白色的身影,挟住了这团白光。
白虎张至尚双手端平了茶杯盖,送还给了昙泽门的门主:“门主你可千万拿稳了,别到处乱丢东西。”
冷冰冰的美女门主接过茶杯盖,直接丢在了地上。她将茶杯盖摔得粉碎,同时,不屑地轻吐了四个字:“废话。废物!”
“说得好!哈哈哈,黄口小儿,也敢跟我们谈规矩?”蛉螟洞主金通,一位五六十岁穿着松松垮垮烂麻衫的干扁老头,每说一句话,便向前走一步,每走一步,身体也跟着胀大一分。
当他站到黄溯回的面前时,整个身体已充盈得似半座壮观的小山,呵呵笑着,俯视黄溯回道:“我倒要见识一下血盟教这‘有人’的规矩!”
说着,抬起蒲团似的大脚,对着黄溯回,当头踩下。一脚之威,力量之大,地砖层层粉碎。
黄溯回贴地翻滚着躲了过去,回手自腰间拔出锥枪“无关风月”。一枪,扎向蛉螟洞主的巨足。
尖锐的枪头却扎不进去,枪尖带着火星,顺着蛉螟主人的脚背,向侧一路下滑,扎进了大脚旁边的地面。
另一只巨足随即又向黄溯回侧面踢来,左脚右□□替,接连不断。似乎将黄溯回当成了任人戏耍踢弄的石子。
蛉螟洞主哈哈大笑。
黄溯回再次避过。他站直了身体,面上已经明显有了些恼怒之意。
还不待他认真应对,他身侧倒先刮起了一阵旋风。
白虎张至尚炮弹出膛般地冲了过来,向老人家撞了过去。
他撞完了人,怕了拍手,直言不讳道:“年龄大了,就别穿着碎步片四处乱晃。有伤风化,不太好。”
蛉螟洞主单足撑地,向后滑出了十几步,碾碎了五六块巨石方砖,才止住了去势。
他本想对晚辈略作教训,却反倒先被晚辈如此说教对待,一时脸上青白交错,也有了些火大。
眼看着三人再次交上了手,阿米朵先嚷嚷了起来:“二打一算什么本事?金爷爷,我来帮你!”
少女手抚骨笛,婉转悠扬的小曲儿随即而出。
蓝色、赤红的几条小蛇,刚刚探出头来,她的手腕已经被韩介捏住了。
韩介打断了她的纵蛊之术,有些严肃地再次呵斥她:“你先别跟着胡闹。教主自有决断。”
他说着,像是不敢再看阿米朵般,主动站了出去。与张至尚、黄溯回联手应对蛉螟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