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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明天还要工作,玩闹到十点左右大家就都准备回去了,送走了朋友们,就剩她们几个,严茗悦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卓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依依,我送你们回去吧。”
卓依刚想说话,就被苏烨拉到了身后,只见苏烨眉头微皱,看严茗悦的眼神有些复杂,刚才那舞跳的她心里很是难受,这会儿怎么能让严茗悦有机会对卓依“献殷勤”?
“我送她们吧,你俩先回去。”苏雅琳出来救场了。
苏烨一手牵着卓依,一手捏紧又松开,摇头道:“不麻烦了,琳姐,我们打车回去一样的。”
“反正也是顺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走吧。”
说着苏雅琳把收拾好装在一起的礼物,递给卓依,半推半就着把她们带出了酒吧,临出门还给身后的某人使了个眼色。
服务生们在打扫会场,音乐还在继续,严茗悦看了眼外面,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唐葳披上,“夜里更冷,当心别感冒了,我送你回去。”
唐葳低着头,还沉浸在刚才那段惊艳的舞蹈中,那样的严茗悦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无一处不引诱着她上前,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个人是属于她的。舞台上的霸气,舞台下的温柔,已然让她忘却了从前的种种,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勾引她呢…
见她出神的样子实在可爱,严茗悦忍不住想逗逗她,身子贴过去,低声道:“我跳舞好看么?”
唐葳被她吓着了,猛地抬起头,后退一步,刚好就落进她偷偷绕后的臂弯里,连连点头,“嗯嗯…如果…”
“如果什么?”
后面半句唐葳没好意思说,轻轻推开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没什么,回去了。”
其实她很想说,如果自己也会跳舞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严茗悦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眼睛始终盯在唐葳身上,可是这妮子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好不容易今晚勾搭成功,可别泡汤才行。
车子拐上大马路,她随口问道:“去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各回各家。”
看起来唐葳似乎不太开心,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本来整晚都如此,但现在好像更加了……严茗悦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等了两三个红灯路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也不强迫唐葳跟她说话,既然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就得诚恳些。她先送唐葳回去,到那小区门口不够,还要亲自护送上楼,越靠近家门,唐葳就越不自在。
“谢谢你,我到了,你回去吧。”
唐葳伸手在包里掏钥匙,动作很慢,像是故意磨蹭着。
某人一点也不自觉,单手撑在门框上,大半个身子的- yin -影将唐葳笼罩起来,另一手插在裤兜里,笑得痞痞的,“那支舞,以前我和乔乔在公司年会上跳过,依依是跟她学的,今晚要是没人会的话,我也献不了这个丑。”
“谁要你解释了…”唐葳撇过脸去,心里还是酸得很,腹诽着:会跳舞了不起啊!
她表面别扭实则妥协的样子,让严茗悦忍俊不禁,抽出手把她身子掰过来面朝自己,捏住那只小巧的下巴,抬起来,“你还打算躲我多久?”
“没有…”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找你不见,还说没有?”
“我……”唐葳一时语塞,眼睛被迫看着面前的人,不太舒服,委屈的情绪顿时涌上来,“明明是你的问题,你不仅凶我,还想掐死我!”
“……”
“我知道她的死让你很伤心,你沉浸在痛苦中已经这么久,是她愿意看到的吗?你要是爱她就好好爱你自己,不然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每天折磨你自己吗?”
这个话题总是能准确无误地戳中严茗悦心里最软的地方,她身子一僵,渐渐松开手,双眸染上一层哀戚,瞬间就颓败了下去。其实唐葳说的没错,这些年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当初她自信地认为,余安染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得知是误会后,她又自信地以为,自己完全能弥补错误,直到察觉出余安染的不对劲,她仍自信着可以力挽狂澜,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么自信。
而安安的死,无疑生生摧毁了她所有的自信,她开始怀疑自己,质问自己,这些年她除了活在悔恨与内疚中,还有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当一个人开始自我怀疑时,便不会再轻易接纳外界环境中的一切。
她突如其来的颓然,让唐葳心有不忍,有些埋怨自己不该冲动乱说话,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不提这个了…”
“没事。”严茗悦摇摇头,冲她笑笑,按住她那只手,反复摩挲着,“你说得对,我不该总是这个样子。”
“我……”
“她是不可替代的,在我心里,永远留有重要的位置,不过,我可以腾出其他位置来,装些别的东西。”
唐葳低下头,心口疼如刀绞,使劲憋住眼泪没让它流下来,轻轻点头,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那,我呢…”
她为她今天有勇气问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而感到高兴,唐葳这么想着,在心里给自己鼓掌。就算答案是否定的,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大不了转过身,还有更美的风景。
严茗悦却是一愣,叹了口气,既是无奈又是不忍,“你……就不担心我把你当替身吗?”
“你不会的。”
唐葳抬起头来,一滴眼泪也没掉,但眼圈泛着红,“因为我和她不一样。”
这个问题唐葳想过无数次,而就在刚才严茗悦亲口说过了,余安染在她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她相信她,更何况,她也相信自己,是独特的。如此接二连三的妥协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爱上了这个女人,哪怕是尝试一次,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