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东沉,路灯下女人的身影被拉的斜长。陈墨步伐轻快,走两步后还调皮的转个圈。
红发飘逸,白裙飞扬。
像是夜的妖精。
陈墨极其不自然的停在原地,她的神情冷峻,前后的神情变化太过于突然,在旁人看来就像是癔症或者说人格分裂。
陈墨加快了步伐。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逐渐有了回声。
陈墨的心沉了下去。
哪是回声,是另一个人的追逐。
她不敢回头,也没带手机,只能希冀着尽快回到家。她的感官一向很敏锐,那道黏着在她身上凶恶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
色狼?抢劫?还是杀人?
一滴冷汗从陈墨额角滑过,她的心狂跳不已。与生俱来的冷静和理- xing -此时还没有罢工,她在脑中思索着能脱离困境的方法。
前方巡逻的小区保安骑着自行车经过。
陈墨连忙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陈墨哎。
第44章 序曲
宋辞面色疲惫的下了火车。
已是正午,日头正盛。宋辞在火车站内的洗手间稍作打扮。冰凉的水让她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shi -巾擦拭过后的脸较之之前干净了不少。只是眼底的青黑有些碍眼,宋辞抿抿唇,化了个淡妆,戴上了眼镜,才能稍微遮挡住。
她走出车站,上了一辆出租车,报给司机纸上的地址。
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看着外来的美女,不敢怠慢,当即发动车子,呼啸离去。
连夜的奔波加上长时间的空腹,宋辞苍白着脸,闭目养神。原本还想唠嗑的师傅看美女神情疲惫,也没再说什么,而且开的越发平稳,很是体贴。
徽州市小,人口也不多。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宋辞付钱,说了声谢谢后,下了车。
墓园门口庄严而肃穆,宋辞走到岗亭里,把纸条递给守卫大叔。大叔一看到纸上的地点,就指向身后的方向,- cao -着不正宗的普通话告诉宋辞该怎么走。宋辞大致记了一下路线,道个谢,转身离开。
现在是十月底,前来墓园祭拜扫墓的人很少。宋辞兜兜转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她穿着白色的长衫长裤,跪在墓前,背影笔直。
宋辞松了一口气,所见的场景比梦中好很多。她走过去,站在夏暖阳身边。
夏父夏母的墓碑并列,黑白的照片下是一束矢车菊。这是宋辞第一次瞻仰夏父夏母的遗容,男人严肃而古板,戴着眼镜不苟一笑;女人长发垂下,温文娴雅。
宋辞鞠了一躬。
“你怎么来了?”夏暖阳没有看她,平静的开口。
“我担心你。”宋辞双手负于身后,轻声说。
夏暖阳静默不语,眼神淡然。
宋辞担心的看了她一眼,问:“你在这跪了多久?”
她记得夏暖阳是早上六点到的徽州,这个人不会一直跪到现在吧?
“不知道。”夏暖阳冷淡的回答。
宋辞第一次被她如此冰冷对待,心里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她踌躇的站在原地,想把夏暖阳拉起来,又不敢。想开口劝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双方都安静下来。
一阵咕噜声打破了寂静。
夏暖阳抬头看了宋辞一眼,宋辞红着脸,垂着眸,头扭向一边轻声为自己辩解,“我没吃饭......”
夏暖阳怔怔的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宋辞被这视线打量的浑身难受,她羞赫不已,身体都在发抖,大脑深处在叫嚣着赶快逃离这尴尬的场所,腿却一动不动。
“那就去吃。”夏暖阳收回视线,继续对着父母的墓碑。
宋辞抿唇,摇摇头,“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夏暖阳轻笑,“我难不成要在父母面前寻死?”
“暖阳......”
“你去吧。”夏暖阳叹气,“我想和他们单独相处。”
宋辞无法,只能暂且离开。她边走边回头,那个白色的背影仍然笔直,像是一柄笔直的剑,一棵遒劲的竹。
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墓园附近根本没有快餐店和饭店,宋辞无奈打了车去最近的商场。徽菜属于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徽菜重油盐,重咸,和宋辞的饮食风格相差甚远。为了省事,她在必胜客解决了午饭。连锁西餐的味道是不会变的。
饭后,徽州的天空- yin -云阵阵,宋辞皱眉仰望天空,亮度在不断降低。她买了把伞,打车赶了回去。
路中雨就落下,瓢泼大雨。
宋辞看着窗上的雨滴,催促师傅开快点,再开快点。
司机还没停稳,宋辞就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掏钱准备下车。师傅嘟囔了句急什么,她充耳不闻,撑伞小跑着进了墓园。
伞买的不小,可是她跑得快,身上没淋到,裤脚却- shi -透了。
宋辞浑然不觉,气喘吁吁的跑到夏暖阳身边。看到她在雨幕里浑身- shi -透,看她神情迷茫的如刚出生的孩子。
宋辞站在她身后,把伞倾了过去。
属于夏暖阳的天空,雨停了。
夏暖阳扭头看了一眼她,她额前的刘海紧贴额头,水滴顺着头发滑过面庞,顺着鼻梁,嘴唇,下颚,最终滴下。
宋辞心中一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的拥住了她。
“我是不是做错了?”夏暖阳埋首于她的小腹上,轻声问。
对与错,谁有资格评价呢。便是评价了,又有什么用呢。谁都改变不了结果。
“你后悔了?”宋辞摸着她- shi -漉漉的头,反问道。
夏暖阳抬起头,以仰视的角度看着宋辞,“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