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夏暖阳松开双手,泪珠在空中滑过。
驾驶座上的李言按捺不住了,“暖阳,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夏暖阳反唇相讥,“她说陈墨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忽然,她意识到,李言并没有反驳宋辞的那句话......也就是说......而且昨晚宋辞表情就开始不对......
她的眼里溢满了绝望。
“暖阳......”李言开口欲说些什么,却被夏暖阳狠狠地打断。
“我不信,我不信!”夏暖阳掏出手机,猛然想到今早发给陈墨的信息并没有得到回复。她的手指颤了颤,直接拨打陈墨的电话。
她双手紧紧握住唯一的希望,这通电话是她仅剩的救赎。
电话没有打通,一直是忙音。
李言早就关了MP3,空间里只剩嘟嘟的系统音和那句冰冷的。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夏暖阳不信邪,继续打过去。她知道陈墨经常不带手机,一时接不到也是很正常的,等会,等会就好了。
还是无人接听。
夏暖阳觉得浑身血液冻住了,堵塞在原地,不能流通。她手脚冰凉,颤颤巍巍的放下还在拨号的手机。
“她在哪?”
宋辞听见身边的人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我要去找她。”夏暖阳突然激动起来,“我要去她家找她!”
“暖阳......”李言回头,眼神无奈而纵容,“陈墨不在家里......”
她现在躺在警院的太平间......
“我不管!”夏暖阳握紧双拳,“去她家!我要去!”
她此时像一个任- xing -的孩子,倔强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李言和宋辞只会百般应允,从不拒绝。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陈墨的小区,也就是她的丧命之地。
岗亭的保安换了副脸孔,年轻了许多。出了命案后小区的监管也严格了很多,李言摇下车窗,接受保安的审查。
男人看李言优雅貌美,谄媚的多说了两句。
“美女别见怪,小区死了人后上面下了命令,每辆车都得查。”
李言勉强笑着,摇上车窗。
夏暖阳的脸色发白,她从包里掏出钥匙,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骨节毕现,青筋凸起。
那是陈墨给她的,让她好好收着的房门钥匙。
车平稳的停住,夏暖阳率先下车,急冲冲跑了过去。宋辞和李言紧随其后。
进入电梯,按下10,静静的等待到达指定楼层。
叮的声响,金属门打开,夏暖阳健步如飞。
熟悉的防盗门前,夏暖阳站定,拿着钥匙,颤抖的插了进去,旋转打开。
“陈墨!”她进门大喊。
室内还是临走前的装饰,沙发前的茶几上多了一个高脚型酒杯,残留的红酒还在其中。夏暖阳鞋都没脱,冲进去寻找陈墨的身影。
卧室,书房,卫生间,阳台。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夏暖阳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手边是陈墨在充电的手机。
她拿起来,输入密码,看到了自己给她发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尘埃落定。
她放下手机,呆呆的坐在这里。阳光通过巨大的落地窗透了进来,应该是温暖的,夏暖阳却觉得如处冰窖。
李言和宋辞并排而立,站在门外。这是陈墨和夏暖阳共有的空间,她们不愿意打扰。
过了许久,夏暖阳才觉得缓了口气,身上也有了些许气力。她轻声问:“怎么死的?”
宋辞看向李言,李言垂眸不语。
“腹部中刀,不治而亡。”宋辞低声回答。
夏暖阳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犯人抓到了?”
“抓到了。”李言说。
夏暖阳站起来,把手机放回在原地,走到两女面前,“我要见他。”
李言心猛地一揪。
她的眼神茫然而空洞,最珍贵的东西已经逝去。
“我要见那个人。”
夏暖阳重复道。
说完,她越过宋辞和李言,轻轻的锁上了门,拔出钥匙,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死亡,我一直是畏惧的态度。
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的时候,是小四的时候。玩的很好的男同学,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刘聪。前一天我和他在学校告别,约定下周末带我打红色警戒,第二天我去学校,得知了他家昨晚盗贼入室,他被一棍子打中后脑勺,当场死亡。
我还不太明白死亡的意思,只是知道没这个人了。没有约定,也没有实现。他家办丧事的时候,我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迷惑又迷茫。
第二次也是小四,那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过分的事,我不太敢细想。死去的是我很喜欢的老师,她教英语,有着江南女人特有的温柔和亲切。我那时候很讨厌英语,成绩不好,是她鼓励我好好学习,对我照顾有加。下半年我就做了她的课代表,亲切的喊她陶老师。陶老师三年级去结婚了,还给我带了喜糖。四年级换了老师,我还很难过。更难过的是,我以为她会好好的和老公走下去,不想某天得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是车祸。我记得我没哭,学校为了表达立场,带了几个她曾经的学生过去参加葬礼。我是其中之一。
大巴车走了很远,到了一个礼堂。我只是她的学生,却也被允许观看遗容。虽说遗容,但那时候大概已经开始近视了,什么都没看见。他的老公抱着遗像哭的很难过,我记得当时也掉了泪,不知道是气氛还是真的理解了死亡的含义。
或许是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两个字,我总是对这个话题有着莫名的抵触和反感,可惜它却陪着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