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强忍呕吐的欲望，咽了下去，拿纸巾擦拭嘴角。
眼神幽怨。
夏暖阳收敛笑容，递给她一杯水。
宋辞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接了过来，漱了下口。
不得不说，夏暖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饭，的确很难吃。
话说回来，能将简单的蛋炒饭做成这么难吃，也是很有天赋。
“点评一下。”夏暖阳拉开椅子坐下，嘴角还挂着笑。
宋辞稍微好转的脸又青了些许，她实在是不想回想刚才口中那“丰富而复杂”的口感。
她深深的呼吸，“你到底放了多少调料？”
夏暖阳眨眨眼，“没多少啊。”
“也就是盐，鸡精，味精，十三香......”
宋辞紧握双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忍不住想掐死对面的人。
也就是说除了带颜色的调料都放进去了对吗！
难怪口感这么“丰富而复杂”！
宋辞头疼，抚额不语。
“你每天中午就吃这种东西？”
夏暖阳单手撑腮，“也不是，偶尔懒得做会去买点熟食，自己煮点米饭。”
宋辞起身，将剩余的蛋炒饭倒掉，“你还是出去买着吃吧，我真怕哪天你食物中毒。”
“没事，反正也是闲着。”夏暖阳毫不介意的耸肩。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吗？”宋辞问，她注意到了“闲”这个字。
夏暖阳不说话了。
宋辞看了看时间，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晚饭。
她套上围裙，扎起长发，一个低马尾垂在背后。
将青菜放在水池里清洗，冻肉放在碗里倒点热水解冻。
电饭锅里还剩着夏暖阳做的米饭，她加点水，熬白粥喝。
夏暖阳搬了个长椅，坐在厨台对面，双手撑腮，目不转睛。
“公司怎么样？”她问。
宋辞忙着手里的活，没有看她，“还好。”
“具体点。”
“征文大赛完美结束，有两三个选手文风不错，公司已经签约，打算重点栽培。”
“圭五呢？”
“小五最近在尝试百合题材，原型是她和李言。”说到这里，宋辞忍不住轻笑出声，“李言本来不同意，同- xing -题材在国内本来就很冷门，青春文学一般都不会涉及这个话题。”
“但是？”
“但是圭五说服了她，她说让这部作品当做探路石。”
夏暖阳若有所思，“不错。”
宋辞看了她一眼，“你停止连载这么久了，有什么新的题材吗？”
夏暖阳摇摇头。
宋辞也就不再说什么。
“秦汉工作找到了吗？”夏暖阳又问。
提到秦汉，宋辞难免有一丝不自在。暖阳知道秦汉的心意，她能确定，这个人最能把握人的眼神和心思了。可是她一副处身事外的态度，让宋辞灰心不已。
再怎么信心满满，长时间得不到回应，都会不安的吧。
“恩，进了警局。”宋辞回答。
“也好。”
宋辞抬眸看她，夏暖阳头发长了不少，勉强扎了个苹果辫在头顶。一两根细碎的发落在额前，剑眉笔直，神采飞扬。
那天，自从那天后，那句“原来是这样”后，夏暖阳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也，捉摸不透了许多。
宋辞想知道她到底悟了什么，也知道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她的思绪扩散开来，一时忘记了动作。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通。
“爸爸。”宋辞轻声说。
夏暖阳眼神变得锐利，她拇指朝客厅比了比，给宋辞留下单独的空间。
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声音调小了几分。
荧幕前的主持人正在报道关于朝鲜核弹的新闻。
她竖起耳朵，注意着后面的动向。
或许是宋辞长期的陪伴，或许是父母的离去太早，她竟然忘了，宋辞也是有自己的家人。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莫名的，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
宋辞没有和她提过感情的事，那么是不是也代表她并没有向父母出柜？
剑眉紧皱，她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宋辞已经挂掉电话，继续做饭。
夏暖阳犹豫了一下，坐了回去。
“没事吧？”
宋辞笑了一下，“没什么。”随即抿唇轻声说，“我太久没回去了，他们想我。”
一抹苦笑一闪而过，“也是我不好，离开这么久了，忘了联系他们。”
“为什么离开杭州？”夏暖阳凝眸问。
她记得宋辞是浙大的博士生，这样的高学历，没有必要一定来上海吧。
宋辞微愣，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暖阳实情，这样的挣扎不过两秒就有了定论。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前女友背叛了我。”
一阵静默。
“和我一样？”夏暖阳顿了许久，开口问。
“不。”宋辞摇头，“对方是女人。”
严格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夏暖阳轻笑，“真巧。”
宋辞也笑，“是啊，真巧。”
两个同样被爱人背叛的人相遇相知。
“你当时怎么做的？”夏暖阳来了兴趣，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柠檬汁，打开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