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南冥脱口而出问道。
“折磨他,也是不过是折磨我自己。”萱修低沉了头,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当时他替我顶罪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放过他了,可是他告诉我,他要成亲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舍。这一遍回忆在我脑海中匆匆过去,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是时候放过自己了,他都已经放下了,我还有什么能够执念的,就算是留住幻境,也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轮回而已。他会做同样的事情,我会遭受同样的事情,那又有什么区别。”
“你倒流了多久?”南冥这时突然想起来,如果说是把真实的人带进来,那现实之中时间也不会停止流动,所以如果是从相遇开始重来一遍,那就最起码是二十载光y-in,那这个人出去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还谈什么放过。
“两月。”萱修缓缓地说着。
“两个月而已,你又是何必折腾自己去一趟那深山之中。”南冥越发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了,他只是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可是这两个月,这世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萱修说着的时候傻傻地轻笑了一下。
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我和他已经是云泥之别了。”萱修淡淡地说了一下,眼中是霞光,闪耀着像是渐渐落下去的夕yá-ng挣扎着发出最后的光,“这两个月我做了许多事情,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肆意地生活着,我知道这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我用了所有方法,所有手段来求的他的原谅,你现在看到的喜宴,其实是我跟他的。”
“那他知道这是回忆了?”南冥才反应过来,这事情是自然不可能瞒住的,既然两个人已经答应好成亲了,这事情自然就败露了。
“后来我告诉他了。”萱修有些不忍地说着,“他也是同意的。只是我没告诉他,他要成亲而已。”
“可是这是假的啊。”南冥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可是就是因为这画面做梦都不能梦到,才会尽人事,听天命。”萱修笑了笑,笑得好看如皎洁的月,如温润的玉,“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南公子也是心存执念之人,想必也能理解。”
“可是等这场旧事过去,你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圆得回来?他是活生生的人,他也会有记忆的。”南冥理解是理解了,但是有些隐隐担忧。
“我在上山途中,遇到那位帝休,他是一棵不愁木,食其实可以解忧愁,我想乐以这辈子最大的忧愁不过就是我了。”萱修紧接着说道,“人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记x_ing太好。他忘了也好。”
“你将是唯一一个见证人了。”萱修笑得有些落寞。
正说着,乐以突然推门进来了。
他着一袭红色喜服,喜气洋洋在他脸上尽展无余。
“怎么都要过门了,还闭着门。”乐以好笑地看着萱修说着,眼神之中明明是满满的宠溺,“你过来看看这喜服好不好看,我就过来穿给你看看,三r.ì后,就穿着来娶你。”乐以分明是看到了南冥坐在这,以为他是客人而已,就没有在意。
“好看的。”萱修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的眼神之上补充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这腻歪的画面,非但没有让南冥觉得反感,反而生出了一阵悲凉。
因为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可能在现实里发生。
三r.ì后,大婚。
那天鞭炮声燃了满城,人声鼎沸喜气洋洋,全城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虽然看不清大家的面容,听不清大家的声音,可是这盛大的欢喜却如此真实。
乐以面如冠玉,衣冠款款地走过来,轻轻叩了叩酒馆的门。
萱修缓缓开了门,也是一袭红衣惊鸿,果然清冷的颜色是不适合他的,红色倒是衬得他肤如凝脂,一洗而空之前的妖艳妩媚,一身浩然正气。有些人就如同酒一般,越是陈便越是令人沉醉,萱修就是这样的人,浅尝辄止便容易醉过去。
“我来接你了。”乐以也是一派正经,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萱修此时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重重吻上了乐以。
他们缠绵j_iao织,一时间难舍难分,可在一旁的南冥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萱修把自己口中的果子j_iao织到了乐以口中,强迫着乐以咽了下去。
萱修当即眼泪就下来了。
乐以刚刚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瞬一时间就昏了过去。
南冥此时看到这回忆之境从天空之中开始瓦解,一片一片掉落的仿佛是雪花,有真实的yá-ng光从头上洒下来,那感觉突然有些不真切,南冥在这一瞬间不舍得了。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终于南冥接触到了真实的镇子,与这幻境其实并无什么分别,那镇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每个人都面容清晰,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和幻境里一样的,这镇子上真的在办喜宴。
萱修打横抱起了乐以,似乎有些吃力,可是还是稳稳当当地抱住了,那个人身着喜服就这么躺在自己怀里,安安心心地睡着,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可爱无比。萱修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想的却是,其实我也想陪你走完这一趟的,可惜了太圆满了r.ì后反而无法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