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外间喝茶的薛疏节看见辛夷出来,忙向她行礼,辛夷只挥挥手让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今日到我这来,可是有什么事?”辛夷托腮看她,“你瞧着像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样。”
“不满娘娘,其实……”薛疏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姐姐今日从娘娘那里得了一幅桃花的画,她高兴得不得了,还跑到妾这里来炫耀,妾实在是受不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说,便想着到娘娘这来说说话。”
“你怕不只是想说说话,还想也从我这得些赏赐,好去你姐姐那炫耀回去。”辛夷笑了起来,指尖一圈一圈地绕着发梢,“也好,我既给了你姐姐一幅画,便也给你一幅画。清词——”
“是,娘娘。”清词便立刻叫其他的侍女去拿笔墨过来,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
辛夷想了想,便在纸上画那浮筠殿前的翠竹林,也题了首诗上去。画完了,清词便捧着呈到薛疏节面前。薛疏节拿着这画,喜不自胜,本像天女一样肃穆脱俗的神态也变得柔和起来。
薛疏节收了画,接着开始与辛夷说些近日来的趣事。中间,辛夷状似无意地抿了口茶说:“今日天气不错,晚上赏月应该是很好的了。”
“妾也这样觉得。”薛疏节明白了辛夷的打算,做了个手势后便应和了一句。两人又说了一阵,薛疏节才告辞。
时间慢慢流转,直到月上中天,辛夷换了身宫女的衣服,出了望春丄宫沿着平日里走的小道向椒房殿赶去。偏门外等着的晏理的贴身侍女见到辛夷便迎上去行了一礼,引着她进去。
晏理正在内殿里对着铜镜卸下钗环,听见辛夷的脚步声,笑着转过来:“你来得也太晚了些,我可等你好一阵了。”
“我得了闲便往这边赶,路上一步都不敢歇,”辛夷从背后抱住晏理,在她耳边轻声说,“没想到皇后娘娘不仅不赏赐,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是我不好,你别气了。”晏理笑着拍了拍辛夷搭在她肩上的手,又牵着她往床边去,“今夜难得能见一面,我们就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多说些话吧?”
“你只想说说话吗?”辛夷顺势倒在床丄上,稍一用力便把晏理拉了过来,以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说着,腿也抬起来缠上了晏理的腰,“不想做些别的?”
“要做的当然不只是说话……”晏理笑了,一手顺着辛夷的脚踝一路抚摸丄到大丄腿丄根部,另一手则从她领口的缝隙探进去。
接下来本是一如往常的共赴巫山,只是当晏理抚过辛夷的腰丄腹时,她看见辛夷下意识地微微皱了一下眉。
“这里疼?”晏理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眼神满是担忧。
“不疼,继续吧。”辛夷笑笑。
“别骗我了。你直说吧,你前几日……”晏理顿了顿,“不是病了,而是被秦章伤了,是不是?”
“……”辛夷闭上眼叹了口气,苦笑道,“还真是瞒不过你。……前几日,是凌波的忌日。”
凌波是辛夷之妹辛锦年的小字,辛锦年与辛夷是同胞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辛锦年本已嫁给一高官之子,夫妻相敬如宾、感情还算和睦,却因一次入宫探望辛夷而被秦章看中,其夫被污入狱,而她则被秦章幽禁宫中,最终因焦虑、悲痛难产而死。
“前几日,我见秦章额头缠了纱布……想来除了你,也没人敢对他动手。只是那之后你便没来请过安,我想是不是秦章做了什么……”晏理垂下眼帘,语气- yin -郁,“没想到他真的……”
“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他那次临幸过后,我身上没带过伤的?”辛夷冷笑道,“秦章那个老匹夫,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他心里那点子想法谁想不到?他喜欢我这张和望春神女一样的脸,我越是凛然难犯,便越是接近他心里的望春神女,他便越是迷恋我,哪怕我憎恨他、对他口出不逊,也无损于他对我的兴趣,甚至是令他有玷污神女的错觉。”
“我会想办法让薛氏姐妹缠住秦章不到你那里去的。”晏理低头吻上辛夷,“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不要提别人了。”
“还请您手下留情啊。”辛夷笑着揽住晏理的脖颈,吐气如兰。
第2章 第二章
这几日辛夷都是刚入夜便换了衣服去椒房殿见晏理,待到天将亮时再回到望春丄宫,小睡片刻后起床梳洗,接着乘肩舆去椒房殿请安。虽然有些累,但因着能与晏理多相处些时间,辛夷对此甘之如饴。
今日亦是如此,只是当辛夷返回望春丄宫时,却发现宫丄内的气氛有所不同。进了内殿,只见一华服男子正撑着头看向辛夷,他正是圣人秦章。
“辛贵妃去了何处啊?”秦章语带怒气,表情- yin -郁地问道。
“没去哪。”辛夷嗤笑一声,便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到镜前自己绾发梳妆了。
“没去哪?呵,你可是彻夜未归啊,难不成还是朕看不见你么?”秦章跨了两步走到辛夷身后,夺过她手中的梳子摔在桌上,“朕在跟你讲话,这算什么样子!”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辛夷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秦章,“你若是瞧我不顺眼,随便寻个理由把我杀了便是,少想着从我这得些什么你想听的话。”
“你……!”秦章怒极反笑,又打量了一番辛夷,“瞧你这脸色,是了,昨夜你一定是去见了你私通的那个人。”
“……”辛夷皱眉,“私通?真是可笑。你若这么想,便去查吧,倘若你能揪出那个我私通的人,我便在你面前俯首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