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羞红了脸,只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继续吃面。
待到辛夷用完了夜宵,宫人将碗筷收下去清洗之后,晏理这才开口问道:“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下朝后,秦章头上缠着纱布怒气冲冲地到了我这里,要我好好查你都与谁来往。”
“他这是怀疑我与谁私通呢。”辛夷嘲笑道,“只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和我在一起的竟是他的皇后。”
“他怎么会怀疑这个……难道,他发现你夜里不在宫丄内的事?”
“是啊。”辛夷玩着自己的发梢,“昨夜他去临幸了薛家姐妹,睡着了却又梦见了望春神女,执意要跑到我这来。只是那时候我在你的床丄上,他扑了个空,气得睁眼等到天将亮。待我回来以后,便怒气冲冲地质问我昨夜去了哪里。”她松开自己的头发,歪坐在床头,脸上带着同情,“可怜的男人。”
“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晏理坐到辛夷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虽说旁人难以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到底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等你禁足解了,便不要来的这么频繁了。”
“别担心。”辛夷揽住晏理的脖颈,凑近了说,“还有后手,不是吗?”她偏过头耳语,“大不了,就将秦章杀了。反正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我只在意你怎么看我。”
“……”晏理叹了口气,温柔地吻着辛夷,“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
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丄上,帘子垂下,遮住了两具交缠的身体,亦遮住了一室春光。
第3章 第三章
秦章要晏理去查辛夷的“女干夫”,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找不到,但那夜辛夷不在宫中再加上被她顶撞的事情以及额头的伤,都让秦章火冒三丈,最后便是辛夷的禁足时间一延再延,期间秦章也没有到望春丄宫来过。
禁足期间辛夷虽不能到晏理宫里去,但两人却一直通过宫女传书信往来;虽然秦章削了望春丄宫用度,但是有那些憧憬、恋慕着辛夷的宫妃在,倒与往日无差;加之秦章始终没有来碍她的眼,这竟成了她在后宫里最愉快的一段时间。
可惜这日子注定不能长久,前几日帝后与文武百官去京郊祭天,秦章去了望春神女的神殿后又想起了辛夷,当日解了她的禁足后夜里便去临幸她。结果自然又是“两败俱伤”,辛夷在望春丄宫丄内静养,秦章缠着纱布去早朝。
辛夷静养的时候秦章是绝不会来望春丄宫的,于是晏理便在夜里从椒房殿过来见她。晏理侧坐在床边,一手揽着依在她怀里的辛夷的肩膀,一手搭在辛夷的膝上。
“我实在是恨透了他。”辛夷低声说,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每次一见到他那张脸,我便想起当年凌波死在我怀里的情景,便想起这么多年他囚我在深宫折磨我、欺侮我。我真想用这双手扼住他的咽喉,好叫他也尝尝窒息的滋味。”
“现在还不是时候。”晏理垂下眼帘,压低声音说,“还差一点……你再忍一下,很快就……”
“我知道。”辛夷闭上双眼,像是说给晏理、又像是说给自己,“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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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不知是秦章心情好还是想换个花样,他没有像往日那样折磨辛夷。子时,殿外忽然杀声四起、火光大盛,秦章从梦中惊醒,正想唤宫人来询问情况时,睡在里侧的辛夷忽然飞起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跌坐在地的秦章正想呵斥辛夷的无礼,却见她迅速翻身抽丄出藏在床边暗格里的剑,直向他心口刺来。
秦章大惊、连忙躲闪,虽避开了要害却仍是被刺中了腹部。辛夷见一击不中,不禁咂舌,赤足走到秦章面前,踏上他被刺中的伤口碾了几下。
“辛夷!弑君乃是大罪,你可要想清楚了!”秦章强忍疼痛虚张声势道。
“我早就想清楚了。”辛夷恶意地笑了起来,“忍了你这么多年虐丄待,我为的就是今日取你- xing -命啊。”说罢,她毫无怜悯地执剑狠狠刺穿了秦章的心脏。
辛夷拔丄出剑,看着尚留一丝气息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秦章,蹲下丄身对他说:“啊,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夜我去了哪里吗?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就告诉你吧。”她托腮偏头看着秦章,语调轻快地说,“是你的皇后,晏理。哈哈,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没错,我们心意相通已经多年,她甚至是在嫁给你之前就对我一见钟情了。还有薛氏姐妹、关淑妃乃至于这紫禁城的大半宫妃,她们都恋慕着我。”
“你……!!!”秦章吐了一口血,带着不可思议和憎恨混杂地表情,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怜的男人。”辛夷嗤笑一声,站起身踢了几下秦章的尸体,仍嫌不够解气、又担心横生事端,便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斩下了他的头颅。
当晏理赶到望春宫丄内殿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辛夷仅着白色的中衣赤足站在床边,脸上、身上都被血染红,她一手执剑、一手拎着秦章死不瞑目的头颅,带着疯狂的神色偏过头笑着看过来。
“啊,你来啦。”辛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随意地扔掉了手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晏理叹了口气,“你先换衣服吧。清词,过去伺候她。”
晏理没有带自己的贴身宫女过来,而是让辛夷的心腹清词陪在她身边。听了吩咐,清词便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服侍辛夷换上一身男装,又花心思为辛夷梳妆使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男- xing -。一切收拾妥当后,辛夷回头看着晏理,深深行了一礼。
“今日一别,辛夷便不存于世了。”辛夷低下头去,语带哽咽,“以后想要再见你,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