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也十分无力,叹了口气后,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我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放空脑袋。
又僵持了一会儿,她抬头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看着她。
她说:“你昨天在电话里问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她继续:“我反问你,你觉得呢?”
我想了很久,回答:“可能,不合适。”
她没有惊讶,反而笑了出来:“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她列举:“我们没有共同爱好,没有几个共同朋友,我们生活圈子不同,我们- xing -格不同,我们想法不同,三观也不太同,我们根本聊不到一块。”
说的多对,说的多好。
她应该也明白,上了大学之后,我们的关系是因为要维持,而在维持。
话说道这份上,我大概是懂了,从昨天就开始的心慌,此刻更严重了一些,我把手藏在口袋里,一面被她发现我出汗,发现我因为紧张而颤抖。
这次谈话很平静,我抿嘴等着她的结论。
她又叹了口气,目光移到了我的头发上,从上往下,看我的眼睛,看我的鼻子,看我的唇,看我的下巴,最后又回到唇上。
她说:“顾柠,你累了吧。”
我没有回答。
她伸手摸了摸我睡衣的袋子,缓缓说:“但是顾柠,即使你想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同意的。”
她看我的眼睛:“我也累,但我要拖着你一起累。”
她这句话让我呼的一声笑了出来,坠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半跪着上前一点,过去抱住她,我能感受到频率高的心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又或许是我们一起的。
我很喜欢和她拥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就好。
她的手放在我的腰上,脸在我身上蹭了蹭。
我说:“你吓死我了。”
她低声:“你吓死我了。”
说完她继续:“刚才你要是有一点松动,有一点不耐烦,哪怕是拒绝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想我可能就妥协了。”
咬住下唇,我何尝也不是这么想,要不是刚才她最后的那句话,我想我大概也会妥协。
毕竟这段苟延残喘的感情,真的没有继续的必要。
留着真心有什么用,适不适合在一起,和两个人是否相爱,本来就不是等同的一件事。
可惜我们都不愿意妥协,就像她说的,互相难受也要互相折磨。
那晚我们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摊开来解决,所有她希望我的样子全都告诉我,所有我希望她的样子告诉她,虽然期间也有些不愉快,但好在最后我们都困了,没法再继续这样的讨论,双双睡着。
她的时间是挤出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到车站送她回去,因为困,回去我又睡了半日,醒来之后手机里躺着的是她的信息,她说她到了。
接着跟着一条。
“顾柠,我真的很喜欢你。”
刚睡醒的我,看到这句话差点没哭出来。
我知道她不是突如其来地在和我表白,不是在和我说情话,她是想告诉我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有她的无奈,她说她真的很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和我纠缠。
我靠着床坐了起来,给她回了句:“我也是。”
我们的感情就好像在打战,好在没人肯退兵,两人都明白双方已残,可还是勇往直前,非要牵扯在一起。
逛了半小时,期间碰到几个同学朋友,他们听说我要回国,和我多聊了几句。
想必钱敏已经把这件事广而告之,这几年托她的福,我多多少少也交了一些酒肉朋友,她前几天说要给我办个欢送会,被我拒绝了。
她当时还有些不开心,直到我告诉她,她是我在新西兰唯一的,最亲的人,我回国会很想她的,她才作罢。
她说:“顾柠你这嘴真是,又毒又甜。”
我笑着没有回答。
顾桐也是这么说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回国的那天,天气晴朗,或许是将要回国,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所以才上飞机,我便拿出眼罩。路程长,总是能睡着的。
困意让我饱睡一觉,醒来才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喝了水后,有些无聊,我翻了翻包,把几天前托人买的杂志找了出来。
一年前的杂志,正是小柔说的,顾桐获奖刊登的杂志,已经被我翻了好多次,现在不用一页一页,书本的记忆,随手一打开,便是顾桐和她的模特。
模特的版面会大一些,顾桐的照片在右下角,几句简介。
她穿着简单,胸前挂着一个牌子,对着镜头很大方很自信地笑。
这是我不熟知领域里的顾桐,在从前的印象里,她成绩平平,不专心课业,喜欢交友喜欢玩,很难想象她如今是这样的成就。
我和她一块儿做作业,她总是没有定力,一张卷子,选择题结束后她便已经没心思再往下。
那时她告诉我,她不是学习的这块料,与其勉强,还不如放弃,还让我好好努力,肯定有一番作为。
后来她说,她从小到大,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喜欢我。
所以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能对着枯燥的电脑,能这么细细地勾勒衣服。
或许是在发呆,身边的妇人没叫我,我都不晓得我已经看了这么久。
她问我是哪国人,我回答了之后,她用中文说了句你好。
我失笑,也回了句你好。
接着她看着我手中的杂志,指着上头的衣服说:“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我摇头,又点头,问她:“看起来如何?”
她笑了声,因为我的健谈,靠近了我一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