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分手近两个月的时间, 我以为我回来能见到一个乱七八糟的客厅, 可出乎意料的, 竟然干净又整齐。
一点也不像顾桐。
走到沙发边,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没预料的, 险些让我撞到她,她转身时,我后退了几步。
脱掉高跟鞋, 她同我差不多高, 因为比赛需要, 扎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辫, 穿着衬衫西裤,此刻盛气凌人。
她双手环在胸前,微微仰头看着我, 接了刚才在门口的话,问:“哪儿错了?”
我诚恳回答:“哪儿都错了。”
她蹙眉看着我,深深地呼吸:“知道错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因为。”我顿了顿:“我……”
我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后便没了下文。在没有她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思考我在她身边的意义, 和我们在一起的必要- xing -,而思考的结果是我在她身边似乎没有意义,我们也没有完全必要在一起。
谁离了谁都能好好活下去。
我想我要是告诉她这些,她恐怕得杀了我。
她见我不做声,逼近我,道:“说啊。”
我舔舔唇,反问:“你不也没找我。”
她冷笑一声,把身上的包随手一丢:“我不找你是因为,我……”
最后一个我字,她几乎是靠着鼻子发出来,我抬眼看她,明显看到她咽了口水,微弱的灯光下,眼中带水。
她移开视线,低头解开头上的发圈,任头发洒下来,接着用手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头也不会地转身,留下两个字:“洗澡。”
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好笑,又觉得委屈。
好久没见她这样,强忍着眼泪还怕被发现。
在她洗澡的空当,我在客厅里转了转,果然这个人为了偷懒,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进了柜子里,此刻柜子凌乱不堪。
厨房些许碗筷没洗,冰箱空空如也,不知道我走的这段日子,她在家都吃的什么。
我顺手把这些都收拾了。
顾桐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没完全吹干,看来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先是看了我一眼,再绕到厨房,拿了一瓶酒,回来在我隔壁的单人沙发坐下。
我问:“拿了冠军没有庆功宴吗?”
她边开酒瓶边回答我:“我说今晚有约了,改天。”
我看了她一眼,她低头倒酒,顺便推到了我面前。
“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了,从前也不见你这样。”
家里柜子里的红酒量,数量有点惊人。
她把头发捋到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她举起杯子,示意要和我碰杯,我配合地也举起来,镪的一声在空气中蔓延,她先于我喝下,侧着身子仰着头。
红酒在酒杯里晃动,她微微闭着眼,只抿一口便放下,带着水珠的刘海黏在她的脸颊上,顺着她的下巴滑下。
美色诱人。
我移开视线也喝了一口。
没多久,她把杯子放下,懒洋洋的样子靠着沙发,看着我:“说吧。”
难得她能有这么好的脾气和耐心,我想我要是再说一些让她不悦的话,她酒杯里剩下的那些酒,恐怕要便宜了我的头发。
“你想听什么?”我问她。
她手臂平平地放在扶手上,食指在上头轻轻地敲了两下:“我们现在算什么?”
我坐好,说:“我是来求和的,你要是原谅我,我们还是情侣关系。”
她笑了声:“你这样显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不置可否。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所以当时为什么要说分手。”
我咳咳:“说分手的好像是你。”
她回应:“你的意思就想和我分手,你不是说我们不合适吗,为什么还来求和。”
我道:“所以我说我错了。”我上前一点,握住她放在沙发上的手:“原谅我吗?”
尾字“吗”故意被我放得很轻,在吗字和嘛字之间徘徊,或许她能听出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设问句,或许还能理解成我在撒娇。
随便一种,都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反手握住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一点也不温柔地紧紧捏住。
我忍了几秒,终于没忍住,小声地叫了声:“疼。”
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这才放开我。
“你知道我那天听吴茜说了那些话,有多生气多寒心,她告诉我你在新西兰有过女朋友,还一字一句地分析了你如今的状况,说你只是回国了寂寞,找我消遣,我多委屈。”她说得有些激动,甚至靠前了一些:“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和好之后对我也冷冷淡淡的,我在气头上和你吵架,你还顺着我的话,还要和我分手。”
我插了句:“分手是你说的。”
她狠狠看我一眼:“闭嘴!”
我坐过去一点,再次握住她的手,她反抗了几下,仍旧被我握得紧紧的,只好作罢。
“我没想分手。”我看着她,十分诚恳:“真的,我那时也生气,生吴茜的气,生你的气,你骗我这件事,让我很难受,我本来是想,我们好好冷静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说了分手。”
她扬眉看着我:“所以你就同意了?”
我小声:“嗯……”
趁她还没发脾气,我拉住她的手,立马补充:“我错了。”
本就是我试探在先,其次不愿意说实话,最后在她气焰上还狠狠撒了油。
前前后后,这个道歉,我是由心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