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韩生大笑两声,差人添置茶水,拉着他坐下“循此番来沧州也是为试剑一事?”
“非也,此番前来是为一桩私事”兰循端起茶,修长的手指扣在外沿“循虽与师兄只做了数月同门,可心知师兄脾- xing -,如今叨扰,也只是希望师兄可以帮我个忙”
“噢?”墨韩生不解,却也没应下,掂量片刻才开口“循可是有何难处?”
“说来话长”兰循瞥了他一眼“原先这件事我并不准备插手,可是有人没长眼竟敢动我的人,如此也休怪我不留情面”顿了下,又道“十多年前我曾救下一人,与之同时我还得到一件武林至宝”
墨韩生的脸色冷下去,笑容僵在脸上。
“想来师兄应是猜到了”兰循放下茶杯,将手中的铜钱放在桌上,意料之中的见到墨韩生大惊失色。
桌上的铜钱明明该是冰冷的此刻却好似一把火,拿不得。
许久,墨韩生才回过神来,语气古怪“她还活着?”
“现在该是活着”
墨韩生脸色刷白“之前渠儿与我说,我还半信半疑,如今见着这,定然错不了”说着,他抖着手拿起那铜钱,铜钱很普通,甚至上面的沟壑里还有些黑色,只是上面的刻的字显然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这是个私矿,铸造出来的货币也只是供人玩乐的把式,把祝福的话刻在上头送给满月的孩子,以求平安。
墨韩生摸着那字的痕迹,终是开口问道“她在哪?”
兰循叹了口气“想来该是被卫家那位使了诡计,如今没了音讯”
“卫伯釗?”墨韩生恼怒的拍了下桌面,桌腿瞬间陷在地上“这么多年,他竟还没罢休”
“那事循也有耳闻,可循知晓师兄绝不会做那些不耻的勾当,可悠悠众口,众人看来,那件事怕是与师兄脱不了干系”
“当初我虽知晓他意图,可万万不曾想他竟真敢去做,如今十多年过去,他的野心竟越发恣意起来”墨韩生脸色铁青道
“师傅,水库那边出事了”底下的弟子慌慌张张的跑来,见着客人即刻噤了声。
兰循保持那个动作没有变,身后跟着的人也不为所动。
墨韩生沉吟片刻“循与我一同前去”
兰循不着痕迹的笑笑“好”
因着地理位置,先祖曾在上庭大兴水土,建了一座水库,只是位置偏颇,许多年也不曾动过,眼下出了问题倒也奇怪。
墨韩生一路与兰循说道,片刻间便到了外围。
顶上光线十足的好,水面平静也没什么大碍。
那弟子即刻走到墨韩生身边拱手道“师傅,先前这水面好似被一股大力搅动,那处的水无端生起漩涡,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落下”
墨韩生寻着他指的位置,边走边道“你可看清了?”
“绝对没错”
一直走到出事的位置才停下,现下那里水流平缓,肉眼见着也着实瞧不出什么。
“公子”忽的,跟在言柳后面神色恹恹的楚绍望着一处焦急唤道,随即快速飞跃。
沙石铺就的地面上,只见一人俯面倒在那里,身上白色的锦袍破旧,淡粉色的痕迹晕了满身。
言柳跟过来,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
楚绍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被一道劲风扫落,随着一道白影,地上的楚卿离瞬间消失。
月上柳梢,春风客栈,两盏大红的的灯笼挂在门外,幌子无风自动。
一个青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眼睛四处查探,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慢慢走进去。
“邬老三”
男子站定,迈腿踏回门槛,袖间滑出一把匕首回头看去。
身后一个穿着一样的男子,身形好比竹竿,骨瘦嶙峋,脸颊深陷,像是被吸干精气的鬼怪“邬老三,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天没见着你”
邬老三笑了声“是你啊”
瘦鬼绕着他转了两圈,拉着袖子用力闻了闻,狠声道“邬老三,主子交代给你的事,你可办好了?”
邬老三拿出匕首悄声放在他身后,只见那瘦鬼干笑两声,凑到他跟前小声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好啊你,竟独自风流快活,连主子交代的事都忘了”
邬老三一愣,眼里精光乍显,收回匕首,讨好道“兄弟,这事你可别说出去”
瘦鬼站直身子,挑了挑指甲,慢慢悠悠开口“有好事想不到兄弟,这等麻烦事却累着我”
邬老三不好意思笑笑,打量两边路口,摸出一锭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兄弟,这百花楼里的姑娘可是美得很呐”
瘦鬼咽了口唾沫,接下银子,凸出的颧骨上两只眼睛溢着光“算你识相,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主子问起来我也会替你说上一两句”
“谢过兄弟了”邬老三看着瘦鬼慢慢走远,抬头看了眼屋顶上隐藏着的人,冷笑声走了进去。
客栈顶楼,邬老三拿出那块刻着穆字的令牌挂在腰间轻声走过去,烛影摇曳,隐隐听到谈话声。
“这事你确信有十足的把握?”
“穆堡主还不相信卫某?”
“卫家主老谋深算,在下只是怕成为家主脚下的一块垫脚石,事成之后焉有命在”
“穆堡主折煞卫某了,这事若是没有您帮衬,卫某实在不敢出此险招”
“我倒想知道家主怎么突然决定动手了”
“一言难尽”
“谁?”门一瞬破开,一把剑钉在走廊的扶手上,穆啸天四处打量,看着刺入一半的剑面色- yin -骛。
一身黑衣的卫伯釗站在屋里,掩在帽子里的神色看不分明“穆堡主这边不太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