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回老东西没棋可输了。——昭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残忍的决定。
他挥挥手和杨戬告别,打算简单地和玉帝j_iao代一下、来个速战速决了事,却不料那人竟根本没有拿出棋盘,而是坐在殿中宝座之上满脸严肃。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业障可已清理干净?凡间怎会突然有业障泄出?天庭可会受到影响?”
在昭华进来之前,闲杂人等已被散去,只余玉帝一人留在殿中。虽然哪吒先行回来也算做过解释,但奈何他本就孩子气x_ing又只知表层,不仅没将事讲清楚,还弄得玉帝云里雾里的更放不下心。
招呼还没打呢,就被劈头盖脸地问了一顿,昭华表情抽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那黑衣人戴着面具,我没透视眼看不出来;业障清理干净了;我不知道凡间怎么会冒出那个玩意,目前看来天庭不会受到影响。别问我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类事情,我不知道。还有,问题一个个问。”
玉帝憋了半天,却有不能在众仙面前失态,好不容易等到昭华回来,这一连串问题也就图个口快而已,却没想到这人竟真全作了回答。
不对,好像也不算回答。
玉帝虽然蒙了小会,却灵光一闪没被坑到,他迅速权衡了利弊,将关键部分挑了出来,“是那黑衣人泄出的业障?”
昭华想了想,“看上去是。”他左右看了看,觉得仰着脖子对话有点不爽,索x_ing踩着楼梯到了御座之前,往那金灿灿的雕龙扶手上随意一坐。
“当年我走之前给戬儿留了块石头,你可记得?”
玉帝憋屈地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道:“记得,那血流得唏哩哗啦的,我都怕你还没去成幽幻就直接嗝……驾鹤西去。”
昭华干咳一声,道:“我本不是此间之人,然而就算没做天柱,血液似乎也有镇地之用。而那石头,数百年前似乎就被莲儿弄丢了。”
这话有点儿绕,玉帝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那黑衣人就是用你的血石,压了那千年的业障不入幽幻?”
昭华道:“大概是?”
玉帝很是郁闷,他居高临下惯了,此刻舒服地坐在龙椅之上,却需要稍微抬头、才能看到昭华的表情,“你这么坐着不难受吗?”
昭华沉重地道:“是挺硌得慌。”
在他的目光之下,玉帝又往旁边蹭了蹭,好在殿上龙椅宽敞得很,很快就留出了一人的空位。
“两大男人挤一椅子,你要不要这么恶心?”昭华见状一脸厌恶。
玉帝大怒,“你当年和戬儿挤小床时,怎么不见你嫌恶心!”
昭华用看傻子的眼神鄙夷地看向玉帝,“你个老不死的能和小鲜r_ou_相提并论?”
玉帝一口老血,气得差点驾崩。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挺自虐的,明知道昭华每次都能把自己气个半死,却还老忍不住要去撩他。大概是活太久了,图新鲜吧。——玉帝每次都如此自我安慰。
“说……说正事。”他哆哆嗦嗦的扶着头,一时竟想不起说到了哪。琢磨来琢磨去,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那西海的业障又是怎么回事?也是那黑衣人干的好事?”
昭华耸了耸肩,答案总是大同小异,“大概?”
玉帝终于不说话了。
两人一高一矮坐了许久,昭华终于受不了那坑坑洼洼的扶手,玉帝见他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就道:“你还不能走!”
昭华汗了下,“我就换个姿势。”
玉帝愣住,他从没见过这么老实的昭华,哪一次见他,这家伙都恨不得三言两语打发自己,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更何况杨戬不是还等在外面?
不正常啊。
“要不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叫我?”
……好像没什么不正常……
玉帝无语,他闭上眼、缓慢地揉着自己的太yá-ngx_u_e,“这次损了太多小妖,无论如何都得有个说法。然‘业障’毕竟天机所记,却是不可外传。”
昭华反应平淡,“你想让我顶锅?”
玉帝看着昭华面无表情地道:“或者告诉我,那黑衣之人究竟是何?”
昭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玉帝,“你真的年纪大了……”
玉帝呼吸一窒,忍了又忍才继续说道:“天庭初建之时,我曾有幸与上位天柱见过一面,对那位的容貌依旧记忆犹新。”
昭华颔首,“他长得还真挺好,就是皮肤白得像个死人。”
知道这人故意要往歪带,玉帝气结,道:“最初你化出那孩子的时候,他顶着头乱发和女个鬼似的,我还没有留意,直到那r.ì酒宴,我远远见到你那侍童,他竟除了年纪之外,与那天柱长得一模一样。”
昭华理所当然地道:“我需要个人型的侍童留在天庭,总不能化个双胞胎弟弟啊。”
玉帝根本不信,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就算上位天柱已经仙逝,他的容貌也不是任谁都能幻化出来的,即便是你……”
“说起来,那个戴面具的黑衣人……你真不认识?”不等玉帝说完,昭华突然眯着眼说道,“我突然想起,那r.ì随口聊了几句,他似乎与上位天柱有些渊源……”
玉帝脸上一黑,不说话了。
昭华走了两步,选了根最近的云柱靠在上面,饶有兴味地看向玉帝,“我不太喜欢别人诓我,本以为你活了这么大年纪,总算能够识点时务。却没想到终归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们是上界中人,是不是得说不到银河心不死?”
玉帝低低一叹,道:“天柱的职责是镇地撑天,压住业障不让它祸害世间。如今业障溢出,小妖受侵、尸横遍野,是你御霄仙帝镇守失职。罚你回幽幻闭关三百年,净化世间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