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峤难过到,“我一向平庸,只求此生安稳,而傅大哥剑法超群,却还觉得不够,人活着,可真是各有各的烦恼。”
宋怀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姑娘没有必要妄自菲薄。智悲大师,实不相瞒,傅文远乃是在下师兄。只是师兄一向沉迷剑道,下山后很少与我们联系,今天听来,此事对师兄影响严重,此间事了,怀真想去西辅西城看看师兄。”
智悲道,“没想到,宋施主和傅施主是师兄弟关系,你们二位实在是x_ing格相差过大,傅施主执着,宋施主洒脱。贫僧明白了,你们几位赶快去西城吧。”
乔峤道,“多谢,宋公子,我,我马上就要回新柳山庄了,恐怕也无法照顾他。”
宋怀真道,“师兄与我相差几岁,儿时基本上是他将我带大,只不过他生x_ing孤傲,除却剑术,基本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怪我平日里觉得他天下无敌,甚少关心。”
谢南归拍拍宋怀真的肩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也不要太过挂怀了。”
三人告别方丈后,一路赶往西郊。
乔峤将宋怀真和谢南归领到傅文远居住的庭院,果真是破败不堪,荒凉y-in冷。宋怀真心下着急,推开房门,一股怪味。他那个自小容貌冷峻,气质冷冽的师兄,此时此刻,胡子拉碴,披头散发,手中拿着一壶酒,正在睡觉。外面艳阳高照,这还不到晚膳的时间呢。
宋怀真心中难过,自己印象中的师兄一向是干干净净,严于律己,此时此刻却是这般。
“师兄,是我啊,我是阿粟。”宋怀真道。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宋怀真拿开酒壶,十分轻柔地摇晃着傅文远。
傅文远渐渐转醒,看见宋怀真似乎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起来,道,“阿粟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观里吗?”
宋怀真眼睛通红,眼泪几近徘徊在眼眶,道,“师兄,我是恰巧路过此地,阿粟,阿粟来看看你。”
傅文远眼神仅仅是明亮了一下,随后又马上黯淡了下去。道,“你们都走吧,乔峤你守着我这个废人干什么,新柳山庄的大小姐,不该和我这种人在一起的,不利于你的名声。”
“傅大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乔峤心中难过,哭着跑了出去。
谢南归看了看,也跟着乔峤出门了。
宋怀真和傅文远师兄弟单独在一起。
“阿粟,你长大了。”傅文远笑了笑,将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摸宋怀真的头,想了想,又放下了。
宋怀真道,“师兄,放不下执念,是魔。”
傅文远摇摇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回到上古亦或是洪荒时代,没有灵气,我还能凭借执念入魔。”
宋怀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实在是觉得心疼,道,“师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是,也有物极必反一说。你这么多年痴恋剑道,如今非要突破剑术极致,回到过去,可是这一切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啊。”
“阿粟,你生x_ing豁达,你不懂,于剑法,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我的。我几次三番询问,他才告诉我有《空道》一书,可等我这些年费劲心机找到慧心,才发现,这跟我,毫无关系。道理我都明白,我就是自己心中无法想通,真的无法想通。”
第23章 临江仙(五)
破败的庭院附近很不安全。
谢南归安静地站立在离乔峤不远的地方。想着此时的傅文远倒有些像曾经的自己,憎恨师父不告诉自己父母已经不在了的消息,憎恨自己如此弱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傅文远虽然伤心失意,但若没有外缘突破剑道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自己因缘巧合得到了所谓的力量,却收获了无尽的麻烦和痛苦。
白日里是师父骄傲的太玄山医宗大弟子,四处义诊。夜晚却也曾化身为魔鬼,四处吸收着怨力。道貌岸然这四个字放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过分。谢南归自嘲地想到。
乔峤想来是哭够了,走到谢南归身边,道,“谢公子,刚刚,真是抱歉。”
“乔姑娘无需道歉,哭过后心情可好点?”
乔峤点点头,道,“我,也并非是看起来那么纯良无辜,新柳山庄百年基业,父母对于江湖名利一事,非常看重。我自幼不被重视,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我,我知道傅文远,傅大哥他痴迷剑道却心思纯粹。我这般接近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怕是姑娘不愿意比武招亲找到的夫婿吧。”
“正是如此,山庄未来会由我哥哥柳辰继承,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联姻的筹码。新柳山庄这些年发展迅速,但其实是尾大不掉,我父亲又生x_ing喜欢挥霍,所以早就捉襟见肘了。比武相亲,我很可能会被内定给织梦楼的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