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臻突轻轻挣开陆友铭的怀抱,回身,手指勾住陆友铭的领口,拉近……
他嘴角缓缓翘起来,凑到陆友铭的唇边,似贴非贴,轻轻吐气:“那就卖身给我,一辈子。”语气里三分命令七分诱惑。
他眼角上扬,眼神媚惑性感,恰恰脸上的酒窝给他平添几分柔和,几乎要醉死人。
陆友铭心海一阵激荡,一把抱起他,让他脚跟离地。他仰着脸,跟和臻鼻尖相抵,“你真霸道。”
和臻瞥他一眼,光脚踩在陆友铭的脚背上。
“霸道得让人不得不爱。”陆友铭吻上他的唇,轻轻松松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和臻踩着他的脚,一边热情地回应,一边用脚趾轻轻蹭着他的脚趾缝,挠得陆友铭差点站不住。
他抬起脚反击般挠了挠和臻的脚心,粗喘着结束这一深吻,无可奈何地轻叹:“宝贝,别挑逗我,明天可是有正事儿,我不想你下不了床。”
和臻已经有些沉醉,他懒懒地撩起眼皮,问:“正事儿?”
陆友铭点头,他已经自作主张地和姜枣约好了,明天姜枣会带着和亦景来平湖市,而目的,就是和解。
他抚上和臻的眼角,没打算拐弯抹角,他知道这件事越快越好。
“臻臻,明天,我们去见你二叔,好吗?”
和臻猛地睁开眼,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推开陆友铭,眼神凌厉:“为什么?我不见他!”
陆友铭往前一步,和臻下意识后退。
陆友铭心口刺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和臻。他早猜到这样做和臻会生气,会不满,甚至会害怕。他在开口之前已经先劝了自己无数遍不要因为心疼他一时就迁就他,那样只会让他承受更长久的痛苦。
可是,在和臻表现出这种毫无安全感的躲避动作时,陆友铭还是心疼了。他甚至想就这么说:好,乖,我们不见,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人。
可是,不见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他咬咬牙,笑着说:“我想,你们有必要谈谈,有些事……”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和臻冷声打断他。
陆友铭噎住。
和臻抬了抬下巴,望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冷漠和失望。
沉默,窒息三十秒。
陆友铭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他:“你为什么怕见他?”
和臻瞪他一眼。
陆友铭握紧拳,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你怕见他,不是因为你恨他,而是因为你愧疚。”
和臻眼睛睁了睁,别过眼抿紧双唇不言语。
陆友铭继续说:“恨一个人是理直气壮的,怎么会怕成那样?你当初找人打断他的腿时,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害怕,就像你可以残忍地把梁高峰逼死,都不会有丝毫害怕,因为你对当时的和亦景,对梁高峰,只有恨。”
陆友铭边说边靠近和臻,最后轻轻握住他的肩膀。
和臻没有反抗,陆友铭安心地笑了:“和臻,如果你只是恨他,我接受你的报复,也不会劝你去原谅,没有人有资格为别人受到的痛苦做出原谅。我也愿意护着你永远不再见他。”
他拥住和臻,“但是,你早就知道当年的绑架案,并不是他策划的,对吗?”
怀中的身体抖了一下。
看来姜枣确实没有说谎,当年,是和亦年绑架了和臻,并且囚禁了和亦景。和臻被告知的信息,包括和亦景去了日本,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挑拨离间和臻跟和亦景的关系。
“所以,你不敢面对他,不是因为恨,是因为愧疚。愧疚你当年伤错了人。如你所说,恨又能持续多久?有点温暖就冲淡了。但是愧疚不能,它只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
和臻抓紧了陆友铭胸口的衣服,大口地喘息,仿佛身上真有一座山。
陆友铭吻了吻他的头顶:“别怕。”
“我……”和臻开口,却接不上气般摇了摇头,抬眼望着陆友铭,说:“对不起。”
“傻瓜。”陆友铭笑,“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没有告诉你。”和臻坦白。那晚他刻意隐瞒了这一点,因为他也怕,怕陆友铭不能承受这么恶劣的自己。
“没关系。”陆友铭说,“但是我更希望你能从你二叔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就算,他不原谅你,我也愿意陪着你,接受他的恨意。”
“所以,别怕。我们一起去见他好吗?”
和臻看着他,神色犹豫。
陆友铭帮他顺着头发,像鼓励一个孩子,道:“勇敢点,臻臻,像个勇敢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他面前,说,对不起。”
和臻小声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陆友铭点头:“而且,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那次受伤之后,他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所以,你看到的他,并不是曾经那个疼你呵护你的二叔,而他看到的你,也不再只是你。”
和臻疑惑:“什么意思?他怎么了?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陆友铭顿觉释然,若是以前,他相信和臻绝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和亦景的事。